溫若穗張了張,想繼續向裴止修深究,可突然手機屏幕亮起,鈴聲隨之響徹,兩人之間的談也被迫停止。
兩人同時將目投向手機屏幕。
是一個語音電話。
而對方的名字,是——顧越。
是剛剛和溫若穗一起坐在另一邊角落的顧越。
因為兩個人才剛剛加上微信,所以也沒有改備注,而屏幕上顯示直接就是對方的全名。
裴止修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赫然的名字,本來還算愉悅的臉以最快的速度沉了下來。
這個姓顧的,還真是魂不散。
人都走了,還打電話。
就這麽喜歡刷存在麽。
溫若穗也有些猝不及防,沒預料到這個剛認識沒幾麵的顧越還會給打語音電話,也不知道他是有什麽事,一時間措手不及。
但也總不能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包間裏此時還很吵鬧,人群的說話聲、酒杯的撞聲,紛紛雜雜各種聲音都有,顯然不是太適合通話。
便手忙腳地捧著手機從沙發上站起來,揚了揚手機,對著裴止修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而後便匆匆從包間裏離開。
裴止修看著從邊離開,而後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肩而過,因為走的步速有些快,披在肩上的頭發微微飄起來,很快,那道影就消失在門外。
他冷哼一聲。
心中不由得發悶。
在他來的時候,和這個顧越的,就已經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如果不是他讓人把那男的弄走,估著現在還坐在那人旁邊。
他心極其不悅地從旁邊拿起一瓶威士忌,倒進杯子裏,又加了點冰塊。
仰頭悶了一口,將琥珀的酒咽進嚨,明明還是悉的味道。可因著那個人,心境卻是變了。
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煩躁與喧囂中,裴止修抬起眼眸,盯著看不清遠的門外,眼可見的不耐煩,隻是繃緒沒有發。
*
溫若穗走出門外,大堂裏滿滿都是撲麵而來的酒味,還有無數竄鼻中的香水味,很多人在舞池裏放肆地歡呼和跳舞。
向四周張了幾下,很快就在過道瞄到樓梯間的門。
快步走到樓梯間,門一掩上,就將酒吧的浮華喧囂全部隔絕開來,再聽不到任何打碟聲和DJ的喊麥聲,以及各種群魔舞的嬉笑聲。
樓梯間裏很安靜,這才接通電話。
“溫小姐。”顧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晰地傳過來。
“顧先生,你好。”回答。
顧越用十分禮貌的嗓音問道:“溫小姐現在是還在祈總的酒吧嗎?”
溫若穗說:“是的,我還沒走。”
顧越應了一聲,而後不疾不徐地說:“剛剛倒了酒杯,走得太急,都沒來得及跟你好好說聲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措辭很得,很有謙謙君子的風範,說:“我心裏過意不去,所以特地給你打個電話,以表我誠摯的歉意。”
原來是這個事,溫若穗鬆了一口氣。
不是什麽急事就好。
定了定心神說:“我沒事,顧先生不用太在意,那都是小事而已。”
他這個人還真是太得,太有禮儀,不過是一個小失誤,還親自打電話過來。
他溫聲說:“那就好,我就怕我溫小姐眼裏,形象就變負分了。”
帶著小小的愧疚,好像很在乎的看法。
“不至於不至於。”溫若穗連忙說,“顧先生人很好,完全不用擔心這個。”
這個顧越,有點客氣過了頭,讓有力得招架不住。
溫若穗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轉移話題問道:“顧先生已經到公司了嗎?”
顧越的聲音在那頭仍然是有條不紊的,他說:“是的,因為合作公司那邊催得著急,有個項目書明天就要給過去,所以特意趕回來親自把關。”
“不過我剛剛都已經把事都先安排下去了,現在趁著倒杯水的時間,特意給溫小姐打個電話。”
說到這裏,溫若穗也了解了些許。
但公司這麽忙都想著給打個電話,肯定不止道歉這麽簡單。
很識趣地向對方問了句:“你的道歉,我已經收到了,不知道顧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想跟說的嗎?”
聽到的問話,顧越在那邊笑了笑。
他接過的話頭,終於緩緩拋出他這一通電話的來意:“是這樣的,剛剛在祁總的酒吧裏,我覺得我跟溫小姐相談甚歡,有很多共同話題,尤其是談到你在北城開的蛋糕店,我個人非常興趣,也很想到你店裏去實地看看,再深探討一下。”
頓了頓他便提出:“不知道溫小姐是否願意我過去你店裏坐坐?”
原來是這個。
這下子,溫若穗算是徹底放寬了心。
抿了抿,溫著聲音,用對朋友一樣的語氣說:“隻要是客人,我當然願意,你放心,你隨時過來都可以,我這邊很樂意招待。”
“那真是太好了。”顧越很高興。
即便是隔著話筒,都能明顯覺到他的喜悅。
沒有耽擱,他繼續開口說:
“那——既然這樣,明天晚上怎麽樣,我談完項目之後就過去。”
頓了一瞬,又征詢的意見:“不知道溫小姐方便嗎?”
明天晚上……?
聽到的那一刻,溫若穗馬上愣了愣,被他的提議給噎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顧先生竟然提了一個這麽快的時間,好像很趕著去似的,一刻都耽誤不得。
沒有聽到的回答,顧越又在電話那頭喚了一聲:“溫小姐?你在聽嗎?”
“噢我在聽。”溫若穗回過神來,連忙應道,“當然可以,我明天都會在店裏的,你看你什麽時間方便,到時候直接過來就行。”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到時我把地址發你微信上。”
聽到的應答,對麵那頭的顧越像是鬆了一口氣,他溫聲說道:“好的,那到時我就直接到店裏。”
“嗯,好。”溫若穗應和了一聲,既然明天還要見麵,也不想繼續多聊些什麽,隨即便結束話題,說:“顧先生你應該還有工作,你先忙你吧,我們明天見。”
顧越已經達到他的目的,也不多說什麽,隻應道:“好,明天見。”
掛斷電話後,溫若穗還是免不得一陣狐疑。
這個顧越,怎麽這麽著急要去的店裏看看?
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他一個餐飲集團的繼承人,也不至於對的店有這麽大的興趣啊……畢竟他要是對烘焙有興趣,應該有很多其他的渠道資源才是,何以看上這麽個初出茅廬的小店。
要說他對本人有興趣,也說不通。
自認為,自己上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能夠讓人一眼鍾。
而且他剛才分明說,他也是剛剛才分手,並且幾乎對包間裏的孩拒之千裏。
這樣有分寸的男人,並不像是想立刻開啟一段全新的狀態。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呢?
在這個時候,才覺得,顧越這個人上,還真的有種說不出來的覺。
可到底哪兒奇怪,一時半會又弄不明白。
溫若穗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人安靜地站在樓梯間好一會兒,才準備拉開門往回走,可才剛剛拉開樓梯間的門,手機鈴聲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以為是顧越再次打過來的電話。
可拿起來一看,卻發現不是。
屏幕上的名字,是嚴恒。
那個毫無廉恥心、一腳踏兩船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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