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淡漠道：“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秋三夫人滿臉都是笑意，牽著秋慧嫻的手一個勁兒地夸贊秋慧嫻好本事，好運氣，嫁得好，又說什麼，以后都要靠秋慧嫻提攜了。

秋慧嫻始終淡淡的，將自己的手走，偶爾笑一笑，并不多說。

秋靈韻卻是看著氣壞，臉很是難看。

非是不敬長輩，而是這秋三夫人實在讓人看不慣。

總是削尖了腦袋地想占小便宜。

出事的時候倒是不見頂上來。

還不怨天怨地怨世道的，也便是大姐能容得，如果換了自己掌事，定然第一個把這樣的人打出家門去！

很快秋二夫人到了。

對于秋三夫人的子，秋二夫人多年來不要太了解。

淡淡地看了一眼，招呼秋慧嫻，“先吃飯吧，閑聊可以吃完了再來。”

秋三夫人說了一籮筐，也說的差不多了，笑瞇瞇地站起，隨著秋慧嫻和秋靈韻一起了座。

吃飯的時候，三夫人倒是沒多說什麼。

許是也知道自己說的那些不人喜歡。

秋二夫人便與秋慧嫻聊了聊家里的事，問了問謝府那邊的生活。

午飯結束，二夫人找了個由頭讓三夫人離開，才細問起秋慧嫻，目還落到了秋慧嫻的肚子上，“要是有孩子心里就能踏實點了。”

“我暫時不會有孩子。”

“……為什麼？”

“我喝了避子湯藥。”

二夫人怔了一瞬，一下子站起：“是謝世子不讓你——”

“并不是。”

秋慧嫻也起，牽住二夫人的手安地說道：“是我自己……謝府已經有小公子，當初謝世子娶妻只是要人照看府務，照看孩子。”

“那個孩子是謝府的重中之重。”

“他雖然年紀小，但很敏，我怕太早懷孕，孩子多想，再鬧出不必要的事端來。”

秋二夫人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這倒是……你想的很周全，可是是藥三分毒，而且你的年紀真的不小了……這避子，要避到什麼時候去？”

秋慧嫻想了想：“應該不會太久。”

秋二夫人見秋慧嫻有竹，稍稍嘆了口氣，“你自己有數就好，總歸多為自己籌謀一些，別總是想著為家里。”

秋靈韻這時候才得上話，“就是啊，姐姐你不能總為家里想，忽略了你自己。”

“你也得過日子的。”

秋慧嫻看了秋靈韻一眼，笑著說道：“這話說的，不像是你的子。”

秋靈韻眼神躲閃，賠笑了兩下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對了，三嬸那樣，為什麼姐姐你總還是對和和氣氣的？”

“我每次聽說話都好惱火。”

“你惱火是因為你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秋慧嫻神很是平靜，“這世上總有許多你不喜歡的人，難道你全部趕走，不與他們流嗎？”

“當初秋家出事，雖然要鬧著分家，但也曾拿出自己大半私房錢讓人奔走，為秋家解難……只從這一點說，不是什麼惡人，也識得大。”

“只是有些私心……退一步說，人活著，誰能沒點私心呢？”

“只要那私心有度，不去傷害旁人就是。”

秋靈韻沉默下去。

秋二夫人欣又心疼地看著秋慧嫻。

秋慧嫻說的都對。

只是越是通的人，看似活的清醒，其實卻是最累的。

因為能理解別人的苦楚心酸，看到別人的優點缺點，能真的設地為旁人去想。

可旁人未必能有那般境界。

最后還是苦自己。

秋二夫人沉了一會兒，聲說：“阿嫻，你說的都對，可是人活著，也不能總是那麼冷靜通，沒有煙火氣。”

秋慧嫻點點頭：“我明白。”

前不久才不冷靜了一次，在床上給謝長羽甩了臉子。

不得不說偶爾不冷靜是暢快的。

想起那件事，秋慧嫻腦海之中不控制地想起甩臉子的原因，瓣不由微抿，神也些微不自然。

這點不自然很是淺淡。

不注意觀察都看不出來。

秋二夫人一直盯著秋慧嫻，卻是看了個分明。

的角總算輕輕勾起，拍著秋慧嫻的手。

這一回相信秋慧嫻在謝府的日子真的過的不錯。

……

二夫人沒一會兒也離開了，留下秋慧嫻和秋靈韻姐妹說話。

往常秋慧嫻沒出嫁的時候，秋靈韻便老是粘纏在姐姐邊，總是有很多的話說。

這一回，秋靈韻卻言又止起來了。

秋慧嫻靜默地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最近見了什麼人？”

“啊？”

秋靈韻咬，神躲閃，“大過年的，我能見什麼人啊？”

如此神，卻是秋慧嫻更加篤定，妹妹的確見了那個人。

因為那總為家里著想，忘了自己的話，以前和另外一個人就討論過。

秋慧嫻慢慢地放下茶杯，嚴肅地說道：“你最好不要再接紀家的人，我們與紀家已經沒牽連了！”

“……”

秋靈韻張了張，又嘆了口氣：“不是我自己要去找紀家的人，是前幾天元宵，我和明杰出去，在路上遇到了他。”

“他看起來不太好……而且對姐姐很是關心。”

“以前秋家沒出事的時候，他對我和明杰都不錯，所以我們就多說了兩句。”

“我覺得他的話說的不錯。”

“姐姐是秋家大小姐，可姐姐也是姐姐自己，不能總為了秋家委曲求全，忽略了自己的快樂。”

秋慧嫻打斷：“所以呢？我自己的快樂是什麼你懂嗎？”

秋靈韻接不上話。

秋慧嫻神極為平靜，“我是我自己之前，我先是秋慧嫻，沒有秋家、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我就不是我。”

“我為秋家勞心勞力，我亦會得到我應該得到的尊重和面。”

“反之，我只顧著做我自己，不去管別的事，那有一日秋家徹底坍塌，我難道能獨善其？”

“你不要被什麼瀟灑做自己的說法糊了腦子。”

“這世道，想做自己要有足夠底氣，任何人如果不靠著家族，基本不可能立足。”

“個人與家族是協同共進的。”

“至于委曲求全，所有人都不是我，又怎麼確定我就是在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