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激起千層浪。
眾位眷不由麵麵相覷,敢在皇宮之中害人,而且還是鼎鼎大名韓都督的兒。
這事若是真的,那必定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可又是何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這可是在天子腳下,怎麽可能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迫害他人,沈夫人務必謹言慎行。”
韓湘華微仰著脖子,氣勢囂張,隨後嫌惡地看向韓若怡,像是直接有了這件事的結果般,徑直做了判斷。
“韓若怡自便不識禮數,莽撞至極,方才在殿上獻藝時還惹了笑話,不小心跌河裏也是理之中。”
聲宛若黃鸝,又刻薄惡毒。
韓若怡烏泱泱的眸子裏委屈織,一眨眼,晶瑩的淚水沿著臉頰流下。
漉漉地坐在地上,難過又無助,卻偏偏一言不發,隻是把頭埋得更低。
虞玥了韓若怡一眼,有些心疼,隨後,小步到韓湘華邊,冷冰冰道:“韓小姐真是讓我開了眼,我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對自己妹妹之人。”
韓湘華毫不避諱地翻了個白眼,嗤笑出聲,“一個妾生的庶,又怎能稱作我的妹妹?”
看著眼前這張惡毒的人皮,虞玥地攥住了角,強忍著怒氣,保持冷靜,
“好,韓小姐怎樣想都無所謂,不過今日,這韓二小姐,當真不是自己掉下的河水。
俗話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所以那歹人才敢趁著人群嘈雜之際,趁機推韓二小姐河,方才我親眼所見。”
話說到此,人群一陣喧嘩。
韓湘華臉一變,神有些怪異,不等做出反應,下一刻,虞玥的話又接著響起。
“不過,我並沒看到那人的樣貌,隻看到一隻手,趁韓二小姐不注意時,推了一把的後背。”
頃刻間,虞玥明顯到邊的韓湘華微鬆一口氣。
“今日天熱氣悶,沈夫人會不會是看花了眼?”韓湘華說著,用袖子揩了揩額上的細汗。
“我親眼所見,怎麽,韓小姐在質疑我嗎?”
虞玥轉看韓湘華,嗓音驀然冷了幾分。
清冷的臉上著威嚴,韓湘華一怔,這才到自己的逾矩,再想到今日虞玥搏得了一眾貴人的歡心,更是不敢再冒犯。
“湘華不是這個意思。”
虞玥話中有話,接著道,“要我說,那歹人簡直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在這天子的腳下,貴人所在的宮中,竟也敢做出如此齷蹉之事。這種蛇蠍心腸之人,真是做人髭浸豬籠都不為過。
你說是吧?韓小姐?”
韓湘華聽著這些話,生出冷汗。
恐懼過後,肺腑裏猛然生出無名之火,想要發泄,卻又隻能生生憋回去。
最終隻能撐出個笑臉,緩緩應道:“是。”
“歹人的確過分!不過既然沈夫人沒看到那歹人的臉,不如事就先到此為止吧,各位小姐夫人們的觀賞最重要,不必讓那些無關要的人,來打攪了大家的雅興。”
韓湘華深深看了韓若怡一眼,角揚著刻毒的弧度。
就在韓湘華自作主張,準備領著大家去別觀賞時,虞玥出聲打斷。
“慢著!我方才的確是沒看到那人的麵孔,卻是看到了的手。”
韓湘華活生生被停住,開始有些不滿,“看到手又如何?每個子的手都大相庭徑,沈夫人不會看個手就可以找出歹人吧?這也太沒信服力了吧。”
在明顯的不屑中,虞玥泰然不驚地開口道:“這的確是沒信服力,不過,證據不會消失,歹人做過的事就算想逃,也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虞玥說完,走到韓若怡邊,向大家指著的裳,“大家且看,韓二小姐著華裳的材質,是如今稀有的綠綾蠶。”
眾位眷仔細了,好像真的是京都有的綠綾蠶。
韓湘華心中七上八下,太突突地跳著,總覺有種不妙的預。
就在準備開口打斷時,虞玥字如連珠似地蹦了出來。
“綠綾蠶是最稀有的料子,上麵時常會浮著綠發亮的晶,此等晶不會輕易掉落,除非是有過很猛烈的撞。
所以,方才歹人在推韓小姐下河時,指甲上肯定會留有綠晶的痕跡,現在,勞請在場的小姐夫人們出手來,我一覽便知。”
說到最後,虞玥語速越來越快,話語中帶著不容置喙的魄力。
好奇心作祟,眷們也想看看到底歹人是誰,所以都欣然地出手來。
看到別人都配合,韓湘華麵愈發不虞。
經過一個又一個的排查,虞玥最後停在了韓湘華的麵前。
“韓二小姐,麻煩你出手來。”虞玥禮貌地笑著,字裏行間卻冷得浸骨。
韓湘華倨傲地出手來,明朗,白玉的雙手暴在空氣中,的甲片上幹淨無暇,沒有一綠晶的痕跡。
隨著得意得一聲輕哼,韓湘華一甩袖,收回了手。
“沈夫人,我們大家花時間陪著你,看也看了,查也查了,現在什麽也沒有,你可否讓我們接著賞花?”
看著虞玥沒有說話,韓湘華角微微揚起,領著大家準備接著往前。
就在眾人即將踏出這一觀景時,虞玥倏然吼了一聲,“慢著!”
不待大家反應,虞玥直直衝了過來,堵在韓湘華的前,眼神犀利。
“你還想怎——”
不等韓湘華說完,虞玥一把扯過在不遠的瘦弱婢,然後拽住婢的手。
那一瞬間,婢手上的綠晶在空氣中褶褶生輝,異常刺眼。
虞玥輕輕湊到韓湘華耳畔,輕聲道:“推人也不一定需要親自推,我倒是差點忘了,還可以借刀殺人。”
一時之間,歹人抓獲。
眷們本來飛走的好奇心又聚了回來,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著,討論著關於此次迫害的話題。
“咦,這丫鬟怎麽看著這般眼,好像是……韓小姐以前的婢。”
“對,沒錯!好像翠阮來著!”
“不過後麵這翠阮好像不在韓府了,怎的如今會到這皇宮裏來。”
討論聲頻出,算是證明了韓湘華和這推人下河的丫鬟有關係。
虞玥輕睨了韓湘華一眼,隨後走到瑟瑟發抖的翠阮邊,豆蔻尖銳的指甲輕輕上的後背。
“翠阮,敢在皇宮中謀財害命,你知道有什麽後果嗎?”
虞玥聲俱厲,翠阮子抖得更厲害,不敢抬頭與之對視。
“五馬分,株連九族。”
簡短八個字,像毒蛇般纏住呼吸。
翠阮子一,整個人無力地跌了下去,麵蒼白一片。
“但如若其中有可原,你並非幕後主使的話,你倒不至於落得如此慘的下場。”
虞玥漫不經心地說著,卻讓翠阮有了一線生機,整個人語無倫次,瞳孔中布著焦急。
“求沈夫人饒我一命,我其實是……其實是……”
翠阮跪在地上,手指扣地,心中不斷做著鬥爭。
“其實是什麽?”虞玥半闔著眸子。
“其實都是一片胡言罷了,這丫鬟過去私底下經常說妹妹的壞話,今日推,想必是積怨已久。”韓湘華急忙上前,警告地掃了一眼翠阮。
虞玥也沒,反而以退為進。
“行吧,那便把翠阮拖下去,給太後娘娘,該砍胳膊就胳膊,該挖眼睛就挖眼睛,來人啊——”
就在虞玥作勢要喊人把翠阮拖走時,翠阮卻急了,拚盡全力地抱著虞玥的,聲嘶力竭。
“我說!我都說!沈夫人,是韓小姐指示我做的!一切都是威脅我做的!”
霎時,各個眷向韓湘華的眼神倏然不同了。
一個名門貴,卻敢在宮中做出如此骯髒齷齪之事。
真是有辱韓府清流。
“你胡說!真是一個賤人!我過去也沒虧待你,如今你卻因為怕被罪罰,把事推到我上,來誣陷我!”
韓湘華麗的眼眸瞪著,指尖直直指著翠阮。
“此等賤婢,應當立即杖斃!”
聽到昔日主人要對自己下死手,翠阮也什麽都不管了,拚死也要魚死網破,“韓小姐現如今倒是想撇清罪責!明明就是你平日裏忌恨韓二小姐,今日想要迫害!”
現下是各執一詞,翠阮過去是韓湘華的丫鬟,如今又指認韓湘華,韓湘華肯定嫌疑巨大。
可偏生翠阮皆是口頭指認,並無證據,這讓事件也陷了兩難。
此時,一個雍容華貴上了年紀的人衝了上來,一上來便給了韓湘華一掌。
韓湘華沒有防備,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狼狽不已。
“沈夫人,都是我對小管教不當,導致對下人管教欠缺,竟讓這韓府昔日的下人膽大到敢在皇家謀害韓府脈。”人義正嚴辭,看著韓湘華的眼神裏充滿了恨鐵不鋼。
“待今日之後回到府上,我定是對這頑劣嚴加管教。”
虞玥一眼便認出了這人是韓都督的正室韓夫人。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韓夫人現下自退一步,認下罪名,還打了韓湘華一掌,一出苦計是使得極好。
“韓夫人,聽聞府上經常有韓小姐待苛待韓二小姐的傳聞,請問韓小姐真的如此嗎?”虞玥手捂著,天真地問道。
韓夫人表一時僵在臉上,隨後浮出個笑容,“湘華和若怡是兩姐妹,此等事必是誤會,不可當真。”
“這般呀,那韓小姐剛才可是當著眾人的麵說韓二小姐不配當自己的妹妹。如今太平盛世,陛下倡導家中和睦,兄友弟恭,韓小姐這是不遵國訓啊,特別還是在天子腳下,這般不敬,不如罰韓小姐在這後花園跪到明日吧?”
虞玥無辜地眨眨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敢!”
“韓小姐,我不過是遵循國訓。”
韓湘華又憋屈又生氣,想要發,卻被韓夫人一把摁住跪在地上。
“沈夫人所言極是,湘華你可得好好反省,總是張著說胡話,還對下人管教不嚴。”
說罷,韓夫人和地看向虞玥,麵上沒讚同,“沈夫人,那便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跪到明日。”
虞玥沒再刁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韓都督在朝堂上勢力不容小覷,而且韓夫人母族勢力強大,就算是今日有確鑿證據的況下,恐怕也不會對們造徹底的傷害,隻能小懲大戒。
對付強大的敵人,隻能慢慢來,一點點瓦解。
“事既如此,至於翠阮,便給宮中管事的嬤嬤理吧。”
虞玥為這件事做了個收尾,翠阮六神無主地被拉走,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
本來好祥和的午後賞花時,卻被突然大擾。
大家早已沒有再觀賞的心思,各自離去,獨留韓湘華一臉憤憤地跪在後花園中。
三伏天的最是毒辣,盡管韓湘華不斷用手去擋,可還是徒勞,原本潔白的被烈日灼黑不,整個人再沒早上洋洋得意的姿態。
韓湘華心抓狂崩潰,暗自發誓,總有一天,會讓虞玥和韓若怡都付出代價。
—
後花園的一偏地,虞玥和韓若怡此時都換好了幹淨的。
“謝沈夫人今日之恩,若怡沒齒難忘。”韓若怡小心翼翼道。
虞玥在河岸邊負手而立,始終沒有看,“韓二小姐可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虞玥陡然轉,直視著韓若怡的雙眸。
韓若怡呼吸有些急促,掌心有些細汗,瞬息後,韓若怡微側過,不敢與之對視。
“我方才給你係帶時,無意中看到你上滿是傷痕,按理來說貴門小姐不應到這樣的傷吧?”
虞玥不急不慢地說著,韓若怡好像想到什麽,閉著眼,神苦,沒有說話。
“再之後,韓湘華應該是怕你在鬥藝上出了風頭,便派人準備用熱油燙傷你的嗓子,你索逃過一劫後,為了避免再次到傷害,便在鬥藝上特意表現極差,讓大家掃興,對吧?”
虞玥的話一寸寸瓦解著韓若怡,神有些慌,“你你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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