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綺垂下眼瞼,羽般的睫遮住了眼底的緒,輕輕應了一聲。
“就是,蕭公子與我們非親非故,也是因為念綺你才想著來看我們,來幫我們。”
嫋嫋的父親低歎了一聲,如果嫋嫋沒有被害,現在坐在這裏的也是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蕭以墨在一旁聽得可來勁了,盼著他們再多說幾句。
江念綺卻沒有繼續接話,自顧自地夾著桌上的菜吃了起來。
“你吃這個雪蓮烏,剛才林母說這個吃了補氣,你手腳容易冰涼就是氣不足。”
“嗯”
“還有這個清燉馬蹄鱉,之前醫師說你肝氣鬱結,這吃了順氣的。”
“嗯。”
“還有這個......”
“等等,吃不下了。”
蕭以墨忙不停地給江念綺碗裏夾菜,一個碗不夠還用上另一個碗,直到江念綺實在不了了。
一旁的老兩口相視一笑,林母轉去裏屋拿了兩個東西又走了出來。
“念綺,這是老婦做的木梳,這兩把送給你們,祝你們兩人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江念綺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看著林母手上兩把刻有雙鳥纏頸紋的木梳,明眸微。
“這...”
還不等接過,蕭以墨就趕手接了過去:“承蒙兩老的心意,兩老放心。”又遞給了江念綺一把:“這是兩老的心意,收下吧。”
“謝謝林父林母。”
江念綺想著是他們的心意便也接了過去,可那梳子在自己的掌心卻有些灼熱,很快就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裏。
吃完午膳後,江念綺帶著芝琴去後山,準備給嫋嫋的墳墓上香。
“我跟你一起去。”蕭以墨直接就走到了江念綺邊,往後山走。
可江念綺卻搖了搖頭:“我有些話想和嫋嫋說,你去了不好。”
“我站的遠遠的,不聽。”蕭以墨眉眼忽地一沉,又把他拒之千裏。
江念綺冷清如玉的眉眼微微一挑,看著他不說話。
可蕭以墨瞬間懂了眼神裏的意思,眉宇沉鬱地退開了。
江念綺轉就往後山走,走到了嫋嫋的墓碑前。
可並沒有說太多話,隻是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個獨特的藍如意結,掛在了墓碑前。
每次完一個任務,都會掛上它,這是對死者的回複,希他們安息。
“小姐,你是不想讓皇上知道你這個份?”芝琴小聲道。
江念綺視線落在了旁邊的幽竹上,眸清然。
“嗯,他隻知道我單方麵的為嫋嫋報仇,子清和林父林母不可能給他們說月影堂的事。”
芝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畢竟月影堂是江湖組織,有時候也會找那些朝廷員麻煩,皇上知道了我們的份不好。”
江念綺忽然到了荷包裏的木梳,清幽的眸著一些複雜的緒。
站在院子裏的蕭以墨一直看著後山,來回踱步,可以說是眼穿。
“這後山有沒有狼?”
一旁的林母看他這擔憂地神,捂笑了笑:“蕭公子放心,沒有,而且念綺去過很多次了。”
“那蛇呢,聽說這種深山蛇最多。”蕭以墨湛黑地眸瞳仍舊死死地盯著那邊。
林母輕輕搖了搖頭:“老婦見過念綺的武功,厲害的很。”
“這倒是...”
蕭以墨角輕勾了勾,孤傲沉戾的臉龐自是帶了幾分驕傲,好像在說我媳婦厲害吧。
林母也順著他的目朝後山看去,眸裏盡是心疼。
“蕭公子,念綺這個孩子就是表麵看著冷冷清清,其實心熱得很,隻是聽說從小了苦,總是把自己裹在一個殼裏,讓外人不易靠近。”
蕭以墨深幽的眸子忽地一滯,想起江念綺那冷倔地模樣,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握住,不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疼。
那段計劃複仇的數年裏,一個纖弱的子該是多麽堅韌又脆弱......
“以後在下不會讓念綺再一點傷害,會好好護著。”
林母看著他堅定的神,心也漸漸放下,慈地笑了笑。
不到片刻,江念綺便從後山走到了院子裏,他們向林父林母道別後就往城裏走去。
剛走出院門外幾步,蕭以墨忽然把江念綺攏到了他寬厚的懷裏。
還不等反應,他輕著淡淡清香的發梢,在耳畔低啞道:“念綺,我心疼,隻怪我沒早點遇到你,你為什麽不早點來利用我?”
江念綺原本掙著他的手突然頓住了,清淺如畫的眉眼看著他。
“你說什麽?”
蕭以墨把往懷裏圈得更,目灼熱。
“如果你早點到我邊,你就不會一個人孤單地生活著,就算你利用我,我也心甘願。”
江念綺清眸怔仲了片刻,原本平靜的心忽然跳得異常有力,呼吸變得急促而深沉。
“你在我麵前不必這般放低姿態,你是萬人景仰的皇上,你本該坐在那個位置你的野心,而不是在這裏跟著我。”
這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卻像針一般紮在了蕭以墨的心口,疼得他幾乎不過氣。
“我也以為自己坐在那個位置就再無所求了,因為那是我多年唯一的所願。”
他頓了幾秒,嗓音比以往更沉更啞:“可是...當我真的坐上去後,我的心卻很空,因為我發現,你才是我所願的。”
江念綺明澈如水的眸子驟然,攏在袖裏的手指蜷了蜷,聲音輕淺。
“我不想為你的阻礙,阻礙著你為一個百姓戴的好皇帝。”
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際:“你就是天上的飛鳥,你有自己廣袤的天空,而我是水中自由的魚,飛鳥是不會和魚相的。”
“怎麽不會?不試試怎麽就知道呢?誰說鳥就不能遊泳?”
蕭以墨忽然住了江念綺肩膀,手微微抖,深邃的眸死死攫住。
江念綺纖長的睫低垂,聲音晦不明:“就算鳥會遊泳,可它的羽被沾了,還會飛的高嗎?”
不等蕭以墨說話,又繼續開口:“蕭以墨,我知道你的野心和,你在這裏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我跟你回宮,可是...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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