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都說當皇帝久了，高在巔峰久了，也就失去人了。

薑寧覺得，做皇帝的兒子真慘。

完全就是被著造反，被著去爭，去搶。

薑寧想到此時站在一旁被冷落的李泓遠，覺得他有點可憐。

皇帝朝李泓遠看了眼，說道：“老五，兩個孩子看樣子要哭鬧，你帶他們去偏房一會兒，朕跟小寧兒有幾句話說。”

把人傳過來，一個好臉沒給，話也沒說半句，就直接攆人走。

薑寧看著李泓遠離開，心裏還……怪難的。

好像他變這樣，都是自己造的。

飛霜殿安靜下來，隻有皇帝和薑寧二人。

這還是薑寧回歸薑家後，頭一次與皇帝單獨相。

但他再也不是那個蹭飯打飽嗝的可胖老頭了。

“小寧啊，朕可是許久沒嚐過你的手藝了，著實是想得慌。”皇帝的聲音更顯溫和親切。

如果忽略周圍的環境，薑寧真會覺得仿佛回到了那三間破爛茅草房中。

薑寧道：“陛下當初為什麽要瞞份？”

才懶得跟他寒暄廢話，直接發出靈魂拷問。

皇帝嘿嘿笑：“朕若是說了，還能天天去蹭飯嗎？”

“陛下就不怕我把您給的那些古董字畫寶貝，真的當雜給賣了。”

“賣就賣了嘛，朕是拿來抵飯錢的，就是你的東西。”

“抵飯錢，就明正大的說。還要拐彎抹角的，分明就是裝……”薑寧低聲。

“你說啥？”

“陛下，當初我好心好意救您，甭管您是不是裝的吧……”

“那次朕暈倒在你家門口，確實是真的，朕那時有點不適，一個人溜達著就頭昏難。不過，就那一次，後來嘛……咳。”饒是皇帝臉龐那麽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一大把歲數的人了，騙人家一個小丫頭片子。

怎麽說都顯得不太彩。

薑寧道：“好歹我真心實意救了陛下，還給您半碗飯吃……雖說是半碗，卻是我當時全部的家當。我好歹也是陛下的子民，又有這麽一顆良善之心，陛下忍心算計我？”

“朕如何算計你了……”

“您還沒算計？沒算計，文讚和令姿是怎麽來的？”薑寧質問。

因為那幾個月的相，對皇帝說話也就沒那麽多顧忌。

皇帝也似乎並不生氣，反而笑瞇瞇的。

“當時朕看見你和你娘長得像，就命人查了下，果然你就是薑家的孩子。朕一想老五還沒媳婦呢，你這正好。”

“您要真想讓我做兒媳，明正大明正娶不好？”

“哎，朕還不知道你家爹娘的子？若不用點小手段，你爹娘不會願意讓你嫁給老五的。朕知道，你小時候跟聞人家的孩子有婚約。”

皇帝說話也坦誠的。

薑寧道：“您說的都對，您是皇帝，誰能算計的過您。”

“其實老五還是不錯的，對吧？”皇帝笑道，“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這次陳王謀反，老五沒有搶著進宮立功勞，而是先去了薑家。你心裏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