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宗又回頭朝薑家門裏看了眼，“薑兄，不知薑七姑娘……”

“哦，七妹妹略有不適，沒法來送大人，實在抱歉。”

“怎麽了嗎？”

“沒什麽大礙，隻是昨天在雪地裏多待了會，有些寒，大夫說吃一劑藥，發發汗就好了。大夫特意叮囑，不要出來吹風，這才沒有出來相送，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自然不會。”聞人宗頓了頓，“子弱。”

“是吧。”薑翊笑瞇瞇的。

聞人宗隻得告辭：“這幾天著實給薑兄添了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這都是應該的。”

“薑兄保重，告辭。”

聞人宗拱拱手，轉鑽進馬車。

馬車離開的時候，他掀開簾子，又朝薑家大門看了眼。

終究沒有見到那一抹坐著椅的纖弱影。

他低頭，攤開掌心，出一個鐲子。

鐲子用金片仔細鑲嵌過，溫熱的圈上，似乎還殘留著的溫和淡香。

隨從三栗騎馬跟上來，過窗戶，看見他看著一個鐲子出神，便道：“大人，您和薑七姑娘的婚事，什麽時候舉行？”

“沒有婚事了。”聞人宗抬起頭，淡聲說。

“啊？這是為何？”三栗驚訝，“大人在薑家五天，竟沒有任何進展嗎？”

“沒有。”

“這薑七娘子不是已經接了大人的禮？何況大人為了，被煜王打傷，衝著這份誼……”

“你以為是那種為了為報恩就以相許的蠢人麽？”

“……”三栗看得出來，大人的心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說，“可是，屬下以為也喜歡大人的。這怎麽就突然變卦了呢？”

“也許，比我想象的聰明。”

“屬下不明白。”

“別說你不明白，便是我也……”

聞人宗沒說下去，蹙眉，把事前前後後的仔細梳理了一遍。

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的？

他竟完全不知道。

回到聞人府，聞人夫人去看他，見他靜默著坐在書房裏，心下便有了計較。

“這是我讓人特意給你準備的參茶，你傷才好，益氣補的。”聞人夫人把茶杯放到兒子麵前。

“多謝母親惦念。”

聞人宗端起茶杯，淺淺抿了口，便擱下了。

聞人夫人目一掃，看見擱在桌邊的一個鐲子。

拿起來，看了看，說道：“這鐲子……”

“還給我了。”

“不嫁給你了。”

“是。”聞人宗輕輕舒了口氣，“也罷。”

聞人夫人皺眉：“怎麽回事啊？之前不還好的嗎，看你傷，一直照顧你。看樣子也不是不喜歡你。”

“煜王被陛下責罰了。”他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聞人夫人卻有些明白。

皺眉道：“你還是這樣！說到底，是你自不正，一開始就心思不純。也不怪人家不願意跟你。”

聞人宗道：“不管我一開始有什麽企圖，我隻要娶，便會對好，照顧一輩子，不會吃苦委屈。”

“你當人家稀罕呢。”聞人夫人瞪他，“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喜歡，誰知你還是這樣。沒跟你翻臉，已經是溫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