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孫嬤嬤這樣經驗富的老嬤嬤來說,自然深諳痘疹的厲害。
一聽陸夭開口,登時張起來。
“娘娘確定嗎?”
痘疹這件事可大可小,雖說年紀越小出越好,但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危及生命。
更何況兩個小主子萬金之軀,掌中珠手中寶,何等金貴,本不容有半點閃失。
陸夭仔細看了孩子的臉,又檢查了一回,發現小球兒腋下肋骨,已經有小水泡星星點點地盛開了起來。
嘆了口氣,點點頭。
這痘疹來的也是巧,偏生在這個節骨眼。
孫嬤嬤立刻沉著臉出去吩咐準備桑蟲豬尾,又把未央宮所有伺候的人都清點了一遍,留下已經發過痘疹的。
“沒出過疹子的,這一半日也已經接過兩個孩子了,不能住原本的地方了。”陸夭當機立斷,“單獨撥一沒人的宮室,讓大家集中起來,三日之后若是沒有靜,再放出來。”
孫嬤嬤一一去安排,回過頭來安陸夭。
“尋常人家的孩子潑丟潑養,難免有厄有煞,這出痧出痘原是尋常事,大多是雖險卻順,娘娘不必太憂心。”
陸夭自然知道這痘疹的險要,但并不是十分害怕,因為前世看過不上古奇方,只要護理得當,于生命并沒有太大妨礙。
“去讓人到太醫院,選上好的蛇床子、地子和白蒺藜來,然后小廚房端個小爐子進來,我親自熬。”
東西一時取來,陸夭親手洗干凈,水煎取,給孩子一遍遍洗外涂。
又在喂之余,隔段時間就喂次水。
饒是如此,孩子夜里還是燒了起來,昏昏沉沉,時睡時醒,有時還要便溺。
陸夭不放心,干脆和坐在床前,跟著娘一起護理這兩個小的。
短短兩日,陸夭臉上因為懷孕養出來的一點點,早都瘦干了,下更是尖瓜子臉,愈發顯得那雙大眼睛格外分明。
孫嬤嬤見不是事,提出跟陸夭換著來,但不放心,剛躺下沒一會,聽到孩子哭鬧,還是要爬起來。
待到第三日早晨的時候,眼底已經掛了明顯的青黑。
太后聽說陸夭不眠不休,親自過來瞧。
“你這麼熬著,于孩子也沒有半點裨益,何苦來呢?那麼多母宮,還照顧不來兩個孩子嗎?”說著不由分說把陸夭推到外間,“你睡一覺,這里我來守著。”
陸夭還想推辭,但著實有些頭暈眼花,也自知已經到了極限。
孩子生病,最是煎熬大人,眼下謝知蘊不在,自己著實不能再倒下,否則這對龍胎便愈發無依無靠了。
“那我就先睡會兒,若有什麼事,立刻醒我就是了。”
太后應下,轉進了殿。
這一覺就睡沉了,期間朦朦朧朧似乎也聽見孩子哭,但眼皮子沉重,最后還是嗓子里干實在難熬,這才強迫自己睜眼起來。
“什麼時辰了
?兩個孩子如何?”
約瞧著外面已經黑了,也分不出是什麼時辰,急急忙忙穿鞋下地。
“二更天了。”孫嬤嬤聽見這里有靜,三步兩步從里間出來,極有眼地給陸夭倒了杯水,“娘娘再睡會兒吧,兩個小主子這會兒也睡著呢。”
陸夭將水一飲而盡,躡手躡腳進去瞧兩個孩子。
痘子已經完全發出來了,這個時候就要防止孩子們抓撓,免得留下疤痕。
陸夭小時候已經發過疹子,那奇確實不容易忍耐,所以只得讓人日夜守著。
“指甲都剪了吧,用棉布把小手松松地包裹起來。”看完了孩子,往外間走,低聲吩咐著,“兩個人一班崗,四個時辰換一次,誰也不是鐵打的子。”
孫嬤嬤點頭。
“太后娘娘已經吩咐值了,等下小主子醒了,老奴就把手給包起來,眼下娘看著,應該還好。”說著拿了個墊子,給坐在貴妃榻上的陸夭墊著,“之前預備了幾樣點心,眼下小廚房封了火,老奴讓們起來,給您下碗面吧?”
陸夭長出了一口氣,靠在墊子上,眼皮子還有些發粘。
“不用折騰了,我吃口點心墊補墊補也是一樣。”手去桌子上拿杏仁餅,咬了一口,卻見上面著封信,猛地反應過來,“前線寄來的書信?”
孫嬤嬤怕噎著,急忙道。
“送信的人已經說了,前線一切安好,皇上到了便打了場勝仗,怕娘娘惦記,這才讓人抓送了封信來報平安。”
陸夭的心這才踏實下來,急忙干凈手上的點心渣,小心翼翼拆開信看起來。
上面只有寥寥數句,無非是陳述一下戰況,末了讓安心帶好兩個孩子,等自己凱旋。
深深嘆了口氣,知道前線戰況絕沒有信上那麼輕描淡寫,可自己在宮里著實幫不上任何忙,只能如他所言帶好孩子,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提筆正準備寫封回信,就見殿娘神慌張地跑出來。
“娘娘,不好了,小主子開始搐了!”
陸夭聞言大驚失,急忙丟下筆,也顧不得那墨淋淋漓漓沾了滿桌子,慌的兩步并做一步,徑直撲到房中。
但見小球兒劇烈著,兩只眼直往上吊,幾乎看不見黑眼睛珠,口角還有白沫流出。
陸夭立刻輕輕將孩子的頭調整向另外一側,避免口中涎嗆著口鼻。
“去熬安神湯,比平時的份量減半!”
說著讓母輕輕按住孩子手腳,自己起跑到藥箱子里翻找起來,越急越翻不找要找的丸藥,寒冬臘月,急得后背都浮起一層薄汗。
就聽母驚呼一聲。
“娘娘不好了,小公主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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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夭不管孩子有沒有驚厥史,希每個家長都能掌握急救常識,最重要是保持呼吸道通暢,避免誤吸,可以將人側過來。
藥王對,別第一時間先去掐人中掐虎口,先抓主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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