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人那邊的頭目很快被帶回了未央宮,驪娘親自把人送了進來。
陸夭定睛看去,居然是個面孔。
啟獻帝還活著的時候,南詔曾經派使者團來大楚示好,彼時南詔王剛剛繼位,尚未完全平定。
于是便讓蒙舍王子帶著還是德昂公主的德太妃前來,以取決大楚天朝。
而眼前這位,正是當初帶隊而來的蒙舍王子。
“南詔王倒是舍得下本兒,嫡親的兒子也能豁得出去。”陸夭不慌不忙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蒙舍王子,“既然是舊相識,寒暄的話就不多說了,南詔王究竟是怎麼部署這次戰役的,不妨說來聽聽吧。”
那蒙舍王子輕蔑地笑了笑,這位昔日的寧王妃則矣,腦子似乎不大好用。
他若是這麼容易便就范的人,父王也不會派他前來了。
他正想大義凜然說一句不可能。
下一瞬,就聽得刀劍出鞘之音響起,這位看似手無縛之力的皇后娘娘皓腕握劍直刺過來。寒閃過,他手臂衫被劃破,出淋淋的皮。
“娘娘!”孫嬤嬤驚呼一聲,急忙奔過來,上下打量著,“您沒事吧?”
蒙舍王子痛哼一聲,但臉上依舊不見半點懼。
就這點小姑娘花拳繡過家家的把戲?德昂那個不中用的,怎麼會敗在這樣的人手上呢?
“要說你們大楚人深居閨中,手無縛之力,原來就這點本事。”
區區一道劍傷算得了什麼,他們練功長大的男兒,哪次在練功場不幾次這樣的傷?
陸夭并未理會他的輕蔑,凝神快速又在他四肢劃了幾道口子。
蒙舍以為就這點手段,于是愈發猖狂。
“大不了你今天剮了我!玩這種小孩子把戲有什麼意思?”
陸夭角掛上一抹輕蔑的弧度,隨即將沾了的劍扔在地上,隨即從桌上拿起個瓷瓶。
> “再給你一個機會,免得說我大楚不懂得待客之道。”打開瓶口,高高舉起,“確定不說,對吧?”
蒙舍還想豪言壯語一下,結果陸夭猝不及防就把那藥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他登時傻眼,這也沒給我機會開口啊,你們大楚都是這樣行事的嗎?
撒完之后,陸夭不再理會他,回到貴妃榻旁邊,悠閑地看向窗外。
蒙舍起初也沒有在意,他想那藥不過就是鹽之類的東西,想加劇他的痛苦。
可沒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白藥,被倒在那些在外的皮傷上,很快有靈一樣侵。
被劃傷的痛意很快被掩蓋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燒灼的痛,仿佛是有火在炙烤,漸漸地又變蟲蟻啃噬的難捱。
蒙舍的臉漸漸變了。
他想起之前有人似乎提過,這位新任皇后擅長醫,尤其對毒藥頗為通,難不是給他下毒了?
“你到底給我用了什麼?”傷口傳來的強烈不適讓蒙舍忍不住皺起了眉,“白石嗎?還是椒?總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就在他問話的短短瞬間,傷口的疼痛喧囂直上,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的聲音已然不控制帶上了意。
陸夭沒有回答他的話。
對于嚴刑供沒什麼興趣,但作為必要時的一種手段,也絕不會心就是了。
原本擺出寧死不屈架勢的蒙舍在難以承的痛意之下,額角青筋迸起,很快冒出滿臉冷汗。
謝知蘊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在地上開始劇烈掙扎
著,如一條了水瀕死的魚。
驪娘把人帶來的時候,安全起見綁了繩子,所以起來極為不便。
蒙舍王子見謝知蘊進門,幾乎是蹭到了新帝的腳邊。
“快!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墨墨跡跡用這些娘兒們的把戲,算什麼能耐!”
謝知蘊沒有理會他,徑直看向了陸小夭,就見不慌不忙說道。
“這麼快就求死了?現下你所到的,不過百中之一罷了。”陸夭端坐在那里,做正經事的時候,渾散發著真正屬于皇后的端莊,“再過半柱香,這個毒會蔓延至全,你的臟也會開始有這樣的燒灼,最后腦子出現幻覺。”
蒙舍的眼底終于漸漸現出恐懼之。
但見陸夭神漠然繼續說道。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指你能自己招認,這種迷幻散的效果,比你自己開口要好得多。”手遞給謝知蘊一碗熱茶,隨即居高臨下看向地上翻滾那人,“它會讓你把箱底的陳年舊事都吐出來。”
蒙舍被這種未知的恐懼震懾住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影影綽綽能看見陸夭的表,不似作偽。
“大到行軍機,小到你有過幾個人,幾歲開葷,有幾個外室,都會吐的一干二凈。”
謝知蘊聞言心極為復雜,他看了一眼陸夭,言又止。
陸夭猜想他可能有什麼話說,于是放下手中的杯子,讓人看住蒙舍,隨后跟著謝知蘊去了殿。
“跟司大人談話有一個結果了嗎?”不敢挑起之前謝知蘊和沒談完的那個話題,于是希司寇剛剛帶來的是好消息。
然而謝知蘊卻搖搖頭。
“司云麓手底下的南詔細作,只供出了蒙舍是主使。”他瞥了眼殿外,低聲音道,“所以要看
他怎麼說。”
陸夭微微松了口氣。
對于自己的藥還是很有信心的,此前也不是沒用過,效果奇佳。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一旦他招了有用的信息,你就不用……”
話音未落,就被謝知蘊握住了手。
“這是我繼位之后的第一場仗,于公于私,于于理,我都該親自去一趟。”
陸夭陡然攥了他的手。
是啊,民心為上。
讓假國師去坊間散布消息,無非也是希不要搖謝知蘊在百姓當中的威,但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及駕親征來得更直白。
“你王家外公已經在來都城的路上了,有娘家人陪你解悶,也不至于太寂寞。”謝知蘊溫言哄著,像小孩子一樣手了的臉,“我很快就能回來。”
前世他浴殺宮中的畫面在腦海中猝不及防出現,陸夭眼中登時涌上淚意,但不能這個時候拖謝知蘊的后。
猛地起,差點撞到謝知蘊。
“我去收拾服行囊,南詔熱,還要備些防疫病的艾草和熏香。我做過不香包,都放哪兒去了呢?容我想想,對,還有藥丸,要多帶些,給將士們的解毒湯也要準備。”
像個陀螺一樣在未央宮殿走來走去,里念念有詞,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直到謝知蘊從后面抱住。
“你和孩子等著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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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夭人有時候真是腦子一片空白,但是還停不下來。
謝知蘊哪種停不下來?是《天下無賊》結尾那種吃到停不下來,還是你這種說到停不下來?
陸夭沒區別,都是主打一個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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