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增準備用神火彈炸地宮口的同時，李清懿正在等待林氏的下文。

但林氏并沒有打算告訴最后一個人祭到底是誰的意思，而是吩咐青羅紫羅將人祭們領到了各自的位置。

李清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的緣故，對迷心智的鼓點和香氣有一定的抵抗力，按照對方的說法，雙命人神魂比常人強大，所以才能勉力維持清醒，但接下來，林氏是不可能再縱容隨意活了。

紫羅掰住李清懿的下頜，將一粒藥丸塞口中。

藥丸口即融，微微帶著一苦意，沒一會兒，李清懿就覺得神智變得混沌，手腳發，支撐不住坐在地。

林氏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既然逃不掉，不如好好這最后的安寧，因為從此往后，你的神魂與將永世被鎮在這祭壇之中。”

李清懿聽著口中骨悚然的話，只覺得一莫名的恐慌將包裹，周圍的景也變得模糊起來，覺到自己的被架起來，慢慢靠近了祭壇。

想掙扎，卻本控制不了自己的。

越是靠近祭壇，香氣就越發濃郁，被扔下，手腕接到地面，發出輕微的脆響。

李清懿神一震，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秦增在這鐲子里放了幾種解藥，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咬住舌尖，鉆心的刺痛傳來，令守住神思間的最后一清明，拼命挪手臂，將自己的臉埋在臂彎之中，靠近手腕上的鐲子。

鐲子散發出幽淡的香氣，李清懿聞了片刻，那種蔓延至全的僵似乎緩和了不。

心中一喜，俯面趴在胳膊上細聽后的靜。

人祭們各自站到固定的位置，正好是十二個時辰的方位，四周的唱聲似乎比方才響亮了許多。李妙苒被帶過來和李清懿站在同一位置，對周遭發生的事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林氏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形，在十二個時辰之中子時的方位盯了一眼。

那里是空著的，這個位置，屬于最后一個人祭，也是十二個人中至關重要的一人。

石門外傳來響，青羅出去一趟，轉回來跟林氏稟報，“公主，前去截殺穆仁的人不知所蹤，恐怕兇多吉。”

林氏蹙眉，“他們進京了？”

青羅搖頭，“人也不見了，不知去了哪里，奴婢懷疑，是另外有人帶走了他們。”

林氏有些疑，如果是秦增手，應該立即帶他們回京才是，如果不是秦增，又是誰阻攔了派去刺殺穆仁的人？

沉眸思忖片刻，說道“事到了這個地步，穆仁已經無所謂是死是活，暫且不必理會。”

看了一眼祭壇，“眼前的事，才是大事。你們跟我去準備祭祀所用之。”

“是，公主。”

林氏帶著青羅紫羅離開了石室。

李清懿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幾乎同鼓點的韻同樣的快，聽見石門傳來的聲音，細碎的腳步聲逐漸消失，便微微轉頭朝林氏方才所站的位置看去，對方果然已經走了。

松了口氣，眼下的困境必須要馬上解決，林氏留給的時間不多，不知道最后一個人祭現在在哪里，什麼時候會到。

李清懿抬起頭看向四周，卻發現有一個人正盯著！

嚇了一跳，渾的寒都炸了起來，“你……還有神智？”

公孫意卻比更加驚訝，“你又如何還會有神智？”

李清懿沉默以對，將手垂下，用袖子掩藏住腕上的鐲子。不過被這麼一驚腦筋更清醒了些，打量著公孫意，發現他完全沒有自己的癥狀，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公孫意見一臉的防備，笑道“看來我母親還是小看了你。”

李清懿抿了抿，“看來你也不并不甘愿為人祭。”

“我母親覺得為晠族獻祭是求之不得的榮耀，當然不會為了失去我這個兒子而可惜。但我卻并不想舍在此，真是慚愧。”

公孫意幽幽嘆息一聲，雖然相貌還是那個相貌，人也還是那個人，但李清懿卻從他的神態間約看見了林氏的神韻。

他終于被自己的母親激發出了心中的魔鬼！變了一個瘋子！一個和林氏一樣，執念甚深的瘋子！

李清懿勉強使自己鎮定，抓住一旁的鐵鏈勉強站住，問道“你既然要違背你母親，必然是要離開此地？”

公孫意似笑非笑地看著，“雖然我不想為人祭，但并不打算破壞這個祭祀，所以我不會帶你出去。”

李清懿咬牙看著他，可是你離開之后，人祭就了一個！祭祀還如何進行？”

公孫意笑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一個替，只要他被順利送到此，我自然會說服母親留下我這個有用的兒子。”

李清懿咬牙看著他，“有用的兒子？你不如說自己是一條好狗！是你的親生母親，卻如此對你，你竟毫不在意！”

公孫意神莫測，“你與其說這些廢話，不如趁著我還有耐心，問些有用的問題。”

李清懿滿心怒氣，卻不得不承認公孫意說的對，想了想，指著旁子時的空位問道“十二個人祭之中，似乎這個位置尤為重要，這是為何？”

“子時是明與黑暗界，也是結束與開始的節點，就如藥引，是整個祭祀的關鍵。原本我母親選中的人是崇南皇帝殷衡，但夜闌月強加阻攔，我母親在大靖鞭長莫及，只好換了人選。”

“夜闌月阻攔？是在護著崇南皇帝？難道說，你母親口中的錯誤是說……夜闌月上了崇南皇帝？”

公孫意淡淡笑了笑，“誰又知道，那到底是，還是征服？”

李清懿面對公孫意如此隨意的回答皺了皺眉，又問“那麼，那個新的人選是誰？”

公孫意眸亮了亮，仿佛是覺得李清懿終于問到了重點。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此次祭祀所需的十二個人，都出生在不同的月份，寓意春夏秋冬四季替，出生的時辰也對應十二個時辰，代表轉。如今所缺失的那一人，生辰該是正月子時出生，象征著萬伊始。”

李清懿怔怔道“正月子時？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