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要帶璟奕一起嗎?”
宋璟奕,他和言言的兒子。
其實想要弄清楚現在都有哪些與他記憶中不同,對他來說并非難事,只需打個電話出去打探一番就能清楚,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不知道這樣的夢能做多久,他一刻都不想和言言分開。
“當然,我姐很想他,和莫柯待在莫家這段時間一直念叨著呢。”
出門是宋綏開車,路言兮坐副駕駛,宋璟奕自己很乖巧地坐后排。
在約定的餐廳和唐翩翩兩人面。
見到唐翩翩和莫柯,宋綏對現在與記憶中的不同更有實了些。
“兮兮,這邊!”
人沒到,唐翩翩就沒忍住起迎了上來,點頭和宋綏致意,“妹夫。”就等不及地抱起宋璟奕,“小璟奕,好久不見呀,想姨姨了嗎?”
小璟奕那張冷臉和宋綏如出一轍,沒應唐翩翩的話,板著臉禮貌問好:“姨姨好,姨父好。”
“哎呀呀哎呀呀,我們小璟奕還是這麼可。”
唐翩翩逗小璟奕,小璟奕沒有不耐煩也不躲,只是依舊板著臉,瞧著很是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
“坐吧,你們想吃什麼?”莫柯招呼他們。
宋綏沒回,他看向路言兮。
路言兮笑笑:“我們都可以。”
飯桌上,莫柯和宋綏聊起公事,饒是沒有現在的記憶,宋綏也能應對自如。聽得一旁的路言兮心復雜極了。
心道不愧是宋綏。
只有唐翩翩專注逗小璟奕,什麼都沒有察覺。
吃過飯,路言兮和唐翩翩帶孩子到一旁玩耍,宋綏和莫柯站在那兒說話。
“宋大,你今天怎麼了?覺有點不在狀態。”
莫柯是何等人,哪怕宋綏對他聊的話題應對自如,那片刻的停頓和遲疑也足夠莫柯發現不對了。
莫柯能發現,宋綏并不意外。
他其實也已經察覺路言兮應該是發覺了,只是沒點破。
言言從小就聰明,這一點他無比清楚。
“沒什麼,這段時間太忙,有點累。”
對莫柯,宋綏不多言,真有什麼要說的他也是和路言兮說。
莫柯看他一眼,沒有再就此事多言,只說:“當初我出事要不是兮兮及時幫忙找到我,我和翩翩之間還不知得有多波折,這件事我始終欠著你們一份人,有事只管開口,我定會盡我所能幫忙。”
“說來,當初兮兮約翩翩出去旅游,剛好將旅游地點選在距離我出事地點不遠的漁村,也是我命不該絕。”
一句話很多信息。
這會兒再從宋綏上察覺到不對勁,莫柯也不覺意外。畢竟路言兮上就有很多不對勁,像是有未卜先知之能,饒是莫柯始終想不明白原因。
這天和唐翩翩莫柯過面后,路言兮又帶著父子二人去了游樂園,在游樂園玩得差不多了,又帶著他們去開的甜品店親自手做了兩樣甜品給父子二人品嘗。
一天就這麼滿地結束。
晚上回到家,路言兮讓宋綏去幫宋璟奕小朋友洗澡又給他讀故事書哄睡后,兩人才有獨的空間。
房間臺上,路言兮開了杯紅酒。
見宋綏洗好澡出來,招呼他過來,“綏哥哥,難得好天氣,一起看星星喝兩杯?”
宋綏哪里會拒絕。
兩人對坐,無聲杯喝酒。
明明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挑破。
喝了酒,兩人在一張床躺下。
“言言。”
路言兮聞聲側頭看過去,“嗯?”
宋綏翻過來面對,抬手上的臉,作很輕很,“晚安。”
“沒有晚安吻嗎?”
的話讓宋綏一愣,頓了頓,靠過去在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晚安,言言。”
“晚安,綏哥哥。”卻是親在他角。
然后窩進他懷里抱著他閉上了眼睛。
擁著懷里的人,宋綏是不想睡的,但他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路言兮是被吻醒的。
深吻。
見醒了,覆在上的人吻得更深。
“言言,早安。”
抬手輕輕著他的臉,“早安。”
對視,沉默,然后異口同聲。
“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路言兮先說:“我確實有很多話想問你,只是突然又覺得沒有問的必要了。”
“我也沒什麼想問的。”宋綏說,“但我有話想說。”
“待會兒再說吧。”路言兮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打斷他,“綏哥哥,你忙了一個星期,我們都好久沒有親近了。”
在一起四年,這樣的暗示宋綏哪有不懂的。
吻隨之落下。
……
等一番親熱結束,已是兩個小時后。
兩人靜靜相擁。
宋綏將要說的娓娓道來:“從前是有很多事想問你,但現在……”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那個夢里發生了很多我記憶中沒有的事。關于那個夢,我一直沒什麼代,就像一個旁觀者看完一場‘宋綏’的經歷,直到我昨天又做了一個差不多的夢。”
“昨天那個夢更清晰,這一次我不再是以旁觀者的份在觀,夢里那個‘宋綏’就像是我本人,他所有的經歷和我都能同。他過得……并不好。”
“言言,你懂我在說什麼,對嗎?”
懷里的人輕輕點頭,“嗯。”
“不說這個,昨天發生的事其實我都記得。說來也奇怪,那明明不是我,我卻有他全部的記憶。”
懷里的人抬起頭定定看他,“你怎麼就知道那不是你?”
“那是你,只不過一個是擁有過去記憶的你,一個是沒有過去記憶的你。而現在的你,既有過去的記憶又有現在的記憶。不管哪個你,總歸都是你,是我的人。”
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沒有前世又怎會有重來的今生?今生那樣堅定地選擇宋綏,是因為有前世的經歷做基礎。會宋綏,又何嘗不是前世最后那三年的影響?
認得清,不否認。
宋綏聞言,低頭吻了吻,“你說得對,總歸都是我。”
按理說他該吃醋的,但很奇怪,他醋不起來。相反,他覺得很慶幸,慶幸他擁有那些記憶。
如果他沒有那些記憶,豈非不知從前吃過怎樣的苦?如果他沒有那些記憶,那個宋綏……也未免太苦了。
知道吃了那些苦,他以后只會加倍;知道那個“宋綏”曾經過得那麼苦,他便連帶著那個“宋綏”的那份好好地幸福下去。
何必分得那麼清楚,總歸都是宋綏。
都是路言兮如命的宋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