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凝片刻,才道“師祖收拾一個人,雖然是在無形之間,慢慢蠶食,甚至會將他捧殺。”
“但師祖得面對面了,才能收拾他,萬一他不面對面出來呢?白樹封子變了,玄甲六十四天算,讓他多了點兒心眼子,要是以前的他,絕對扯了銅鎖子,本不會跑,而是和老頭子你殊死搏斗。有了心眼子的白樹封,會很難纏,最好的手段,是羅先生刻死他,地上留有白樹封很多跡,大長老那里必然有關于白樹封的一切信息,羅先生應該行。”
當時單閬就是被捧殺了,自己流了在零正二神,變強了,還認為是自己的本事愈發滋長,實際上,是廖呈給他的假象而已。
而羅十六,甚至不需要生辰八字,我認為,一旦有生辰八字,再加上相關于白樹封的東西,他可以在另一層面上,讓白樹封吃大虧?
如果羅十六咒不死白樹封,再加上廖呈一起手,白樹封再怎麼息,也只能歸西了。
我話音和思緒近乎是同時落定的。
張立琮點點頭,道“我意思相仿,不過,羅十六能行嗎?”
“總要試試,才能知道吧?”我輕吁一口氣,眉心又稍稍擰起,說“還得盡快離開這地方,白樹封應該不會回來找死了,不能讓他搶先一步回到八宅,得讓大長老阻斷,否則,我們邊就這三十多人,八宅基還是在白樹封手中,會更麻煩,箬冠道士的單戰力太強了。”
我這話絕非作假,在眼前這局面中,看似箬冠道士弱,那只是對比的層面太強。換而言之,天元先生沒有人保護都會死絕了,箬冠道士出生死,折損的卻并不多。
甚至三個道士就能斬一青尸,若是白樹封讓這些道士為惡,就是不好解決的大麻煩!
“的確如此,白節氣還沒出來吧?我去通知他,順道將你要的搜集過來。你渾是傷,沒有必要再走一趟
了。”
語罷,張立琮便要朝著死口走去。
我立即解釋,讓他去走正面的天柱門,沒必要過那仄小了。
頓了頓,我說了白樹封還是將天柱門打開的況。
張立琮這才點點頭。
朱欽稍一遲疑,才說“蔣先生,我們還是跟著去一趟吧,祭拜廉貞長老,再順道一觀風水布局,正門進去,會不同的。”
“注意安全。”我說。
天元先生冒那麼大的危險,為的就是多觀風水。
現在已經沒有其他危險了,我又何必阻攔?
不過,我并沒有讓他們單獨走,而是和江老低聲說了,要不我們也去前邊兒,舒家營地那里,好歹能烤烤火。
江老才將郭得水背了起來。
我們一行人,先到了舒家營地,張立琮又和朱欽他們往前走。
的,其余幾名天元先生以朱欽為核心點,顯然,朱欽還有一些事沒說,大抵就是郭得水還囑托過他當副場主,這才是卦象中的眾允。
另外,我也還有一點卦象沒有給朱欽解開,等他回去之后,應該會有子嗣之喜,還是男丁。
想來,那樣簡單的面相,不用我解釋,他自己聽過也應該知曉了。
營地屋舍盡頭,壘砌著的金家,舒家人尸依舊還在。
一個屋子的門開了,走出來兩名箬冠道士,和我躬
行禮。
那屋有火和熱氣彌漫,同樣,我還瞧見了一個人,被捆死在墻角。
“兩位道長,只留下你們了?”我問。
“大長老還是讓人看住這舒家老九。”其中一人恭敬回答。
“這里有我,你們追上去先前過去的人,進須彌墓室一觀吧。”
我這番話是要支開他們。
兩人連連點頭“此人是該由蔣先生發落,蔣先生自便,那我們便先去了!”
語罷,兩人匆匆朝著張立琮離開的方向追去。
江老并沒有多言,背著郭得水進了另一個屋子。
我徑直走進那倆道士出來的屋子。
一眼,便瞧見了舒子徽。
他肢怪異的扭曲著,雙臂,雙,都被折疊起來了一樣,死死的束縛著,整個人斜靠在墻壁上,顯得矮小,倒像是個畸形的侏儒。
他斜垂著腦袋,眼睛死死閉合,眉心郁結著,似是很痛苦。
我坐在了篝火旁,低頭檢查了一下肩膀的傷口,紫紅的腫脹依舊,口被粘稠的糊住了,好像又形了痂。
燒紅的火炭,散發著一的熱氣,熏烤著,我一時間有了疲憊困意。
屋子里有高低床,我躺上了一張床,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灰太爺在我上,旁邊屋子有江老,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前半時間,我睡得很是香甜,和神都快被榨干了,休息能補足元氣。
可后半時間,我就開始做夢。
倒不是什麼怪夢,就是小時候的一些場景不停的浮現在
夢境中。
說真的,和我現在遭遇經歷的這一些,小時候那些事兒,本就不算事兒了。
夢境中的一切,逐漸支離破碎,我慢慢睜開了眼睛,一瞬的模糊,隨即眼前開始清晰。
一側墻角,舒子徽居然沒有斜靠在墻上了,像是個蟲一樣,正朝著我蠕過來。
只不過,他只有大半截能,顯得很稽。
同樣,他臉很痛苦,手腳被那種角度的曲折,肯定是斷的。
我坐起來,靜靜地看著舒子徽的掙扎,說了句“不容易的,爬著很累吧?”
舒子徽仰著頭,死死地盯著我,眼中有絕,更多的還是怨恨,他胡子拉碴,極為狼狽。
他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眼神想要將我生吞活剝。
“呵呵,怎麼不爬了?”
“我可以等你的,等你爬到我面前。”我格外真誠地道。
舒子徽的額頭上逐漸冒汗,忽然,他眼神中的絕,怨恨,都好似消散了。
實際上,于我看來是潛藏到了最低。
“你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我剛才做了一個夢,不算什麼的夢,卻讓我很不舒服。”
“我夢到了我一直在等啊等,等了三年又三年,等到絕,都沒等來我想要的東西,要麼大家認為我是背尸人養的晦氣人,要麼就當我是野種。”
“全都拜你所賜。”
“本來你死在舒家也就算了,可你依舊跳出來,勾起我那些不好的回憶,所以我決定親自送你一程,你想怎麼死,說吧。”
我雙手搭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舒子徽,語氣更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