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死死地咬,卻又不敢吭聲,敢說謝家的不是,卻不敢說皇族、也不敢說容家的不是。
紅著眼睛,卻又不肯低頭說一句話,只是微微抬起下,昭示著自己的不服,仿若是這傲骨霜雪的人,了賊人的欺辱一樣。
容國公夫人臉很不好看“行了,你們回去吧,別在這里礙眼。”
廖氏忍了又忍,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是擱下一句“我們走”,然后便領著廖綰兮匆匆離開了。
容國公夫人嘆氣“人啊,最不該的,便是看不清自己所的位置。”
明氏道“大概只有如此,才能維護面上的那一點榮罷了。”
不肯承認輸和失敗,也不肯承認家族的敗落,惦記著昔日的榮,卻又可而不可求,仿佛只有這樣,在他們心中,廖家還是當年的廖家。
謝宜笑對廖家人不做評價。
在看來,家族的興盛衰敗,原本就是很尋常的事,沒有一個家族會永遠的興盛下去。
看只看在家族落魄的時候,家族的兒郎拿什麼去拯救它,讓它重新興盛起來,而不是現在昔日曾有過的榮里,覺得自己仍舊太高貴尊貴。
正在這會兒,有人來報,說是行者頭陀上門討齋糧了。
容國公夫人拍了拍,笑道“今日正是十五,是該來了,老大媳婦,你去讓人多送一些齋糧。”
這里的行者頭陀則是指報曉者,每日丑時之后,各庵舍的行者頭陀便會打著鐵板、或是敲著木魚,行走于大街小巷為人報時。
這些人非常之辛苦,不管四季寒暑都不敢缺席,也還沒有報酬,只有在初一十五或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挨家挨戶是討一些齋糧過日子。
各家看著他們辛苦,只要有些家底的,也會多給他們一些齋糧。
不過,這些也可能是他們的一種修行,他們很多也都是一些苦修者。
明氏應了一聲是“兒媳現在就去。”
“去吧去吧,回頭也去廚苑那邊看看午食做的如何了。”
明氏點頭,然后便離開去辦事去了。
容國公夫人對謝宜笑道“午時先吃一些,待晚一些了再用夕食,那會兒府上的幾個爺們都回來了,到時候你也見見。”
“今日,你便在這里陪我了,當然,若是你能住上幾日,我就更高興了。”
謝宜笑笑了笑“那今日我便打擾您了。”
容國公夫人道“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有你陪我,我心里可高興了,可是會下棋?”
謝宜笑點頭“會一些。”
“那就陪我下下棋吧。”容國公夫人道,“廖氏的事,你不必擔心,若是敢找你麻煩,你便告訴我,看我怎麼治。”
謝宜笑可不敢讓人家做婆婆的為了整治兒媳,這不是讓人家家宅不寧嗎。
于是便道“這倒是不必,謝家和廖家的恩怨原本是我們兩家的事,與您無關,您不要管就是了。”
“不過您也無需與計較,看不上我,看不上謝家
,同樣的,我也看不上,看不上廖家,如此,誰也不比誰高尚一些。”
謝宜笑還覺得廖家都是一群看不清現實的傻呢。
“就是在您府上與吵起來,實在是失禮,在這里也給您道歉了,您不要計較我不知規矩。”
容國公夫人罷手“這哪里是你的錯,分明是先說你和謝家的不是,背后議論人是非,是的過錯,也是我府上失禮。”
“你啊,也別是覺得我這無趣了,以后就不來了。”
“怎會,我啊,還想著多來看看這滿園的花呢。”若是能采,那就更高興了。
“哈哈哈,喜歡便常來。”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后便去了木蘭苑下棋。
謝宜笑的棋藝雖然請過師傅學過,但是要說多厲害卻也沒有,于那種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的尷尬位置,不過當初學這些也不是為了鉆研,比普通人好一點,也已經是夠用了。
容國公夫人的棋藝也與差不多,二人下起來倒是旗鼓相當,痛快的。
容國公夫人的棋雷厲風行,一往無前仿佛一個無所畏懼的勇士,進攻,突圍,宛若一把利劍。
謝宜笑的棋則是如同和風細雨,溫溫的,卻又在不經意之間布下棋局,埋下棋子,待你回過神來,卻已經陷局中了。
一局罷。
容國公夫人勝了,謝宜笑輸了半子。
容國公夫人樂了“與你下棋,倒是有幾分痛快,這棋風倒是有幾分像是你父親。”
“我父親?”謝宜笑微頓,“您記得他?”
“記得記得,昔日的謝探花,人稱詩畫雙絕謝五爺,那也是驚才艷艷的一個人啊。”容國公夫人暗暗嘆了口氣。
只是可惜了,走得太早了。
若是能活到現在,謝宜笑也不至于沒有父母疼。
想到這里,容國公夫人看向謝宜笑的目忍不住和了幾分。
謝宜笑笑道“我也時常聽家里的長輩說起,小時候的事我都記不清了,大概也忘了他的模樣。”
容國公夫人道“你能平平安安的,他也放心了,你啊,也莫要想太多了。”
謝宜笑點點頭,也不愿繼續這個話題,于是便說起了今日前來道謝的事。
“今日我是來道謝的,謝您和九公子救了我,若不是您和九公子,我怕是連小命都沒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我呢,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是害人的惡事,只要您和九公子開口,我定然是萬死不辭的。”
容國公夫人笑道“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我這老婆子也沒做什麼,若是真的要謝,你自個去謝他去,他日的氣我,我早當是沒這個兒子了,他的事我可不管,可也不代他你的謝。”
說罷,還出了萬分嫌棄的表。
謝宜笑忍笑“那我改日見了九公子,便再謝謝他。”
容國公夫人又道“何需改日,晚一些他回來了,你便能看到他了,指不定事辦得快,他下午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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