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張被複印過的掛號單和幾張照片砸在顧予曦麵前的桌子上。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我終於找到懷孕的證據了!”
宋暖的雙眸中溢出癲狂的芒,連語調都變得起伏不定。
顧予曦看著那份掛號單,秀眉微微蹙起,懨懨地說,“這上麵隻能看出沈知懿掛的是孕檢專項,但看不出別的東西啊。比如,懷孕幾個月了,胎兒狀態等等……”
“大小姐,能弄到掛號單已經是極限了!你知道現在這些三甲醫院有多嚴格嗎?病人信息都是不能隨便向外的,就這麽幾張照片,你不知道我花了多錢!”
宋暖不耐的了,埋怨道,“還好薑氏旗下的醫院裏沒有婦產科,否則我連掛號單都弄不到!”
“別跟我提薑這個字,晦氣!”顧予曦眉心蹙得更死,險些把手中照片撕兩半。
“總之,現在我們可以確定沈知懿是真的懷孕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宋暖目中閃爍著期待的芒,低聲詢問道。
顧予曦隻手支頤坐在人靠上,明明孱弱的如柳拂風,表卻盡是倨傲與縱。
剛想換個坐姿,腰間便傳來陣陣酸痛,令倒一口冷氣。
“嘶——”
宋暖見狀,諂的上前扶了一把,“顧叔叔下手也太狠了點,這傷得養多久才能好啊?”
“新傷疊舊傷,起碼要半個月吧……”口吻淡漠,“放心,耽誤不了正事。”
宋暖要的就是這句話,傾過來,迫不及待的問道,“說吧,怎麽搞死?”
“搞死?”顧予曦品咂著這兩個字,冷笑道,“誰說我要搞死?托你的福,陳墨都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上次論文的事,要不是哥哥出麵幫我解決,我現在已經被沈知懿搞死了!”
宋暖不解其意,逐漸焦躁起來,“那我還能做什麽?找人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如果你想進去,我不攔著你,但請你不要再拖累我!”
顧予曦狠狠剜了一眼,開始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麽會找來這種豬隊友!
神狀況不穩定就算了,智商也堪憂,除了跟目標一致外,沒有任何優點。
“你想辦法弄一個海外的ip地址,然後把這些照片和掛號單,打包發到裴延澈的郵箱裏去。”嗓音戾道。
宋暖怔了下,“為什麽會是裴延澈?”
“陳墨現在看得很,你我正於風口浪尖,絕不能再出這個頭。你隻需要把這個發給裴延澈,他被人帶了綠帽子,自然會去查未婚妻肚子裏孩子是誰的……”
顧予曦那張驚豔的臉上神態然天,眼眸中卻暗暗流轉一抹狠之。
“以我對裴延澈的了解,他定會把事鬧大,到時候裴家也好,陳家也罷,都容不得沈知懿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何必我們出手呢?”
宋暖瞬間理解,點頭道,“海外ip很好弄,我這就去辦!”
-
裴氏集團,高層會議室。
“你自己看看,你寫的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裴南屏當著集團所有高管的麵,把裴延澈辛辛苦苦寫了半個月的可行方案砸到了他的上。
白紙張散落一地,偏偏在場的人誰也不敢撿。
裴延澈俊朗的眉眼間閃過一抹戾氣。
如果按照他以前桀驁不羈的子,別說來參加這種無聊至極的會議,從裴南屏反駁自己開始,他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會議室。
但他想到了沈知懿,想到了痛改前非的諾言,隻得忍氣吞聲的把那些白紙一張張從地上撿起來,訥訥說道,“這份報告我給小叔看過,是他說沒問題我才敢拿出來的。”
裴南屏聞言,鷹隼般的眸子迸出一道寒芒,“裴鬆鶴?”
在座的絕大多數高管都是裴南屏一手提拔上來的,隻有幾位元老之前是跟裴家老爺子一起拚搏過的。
他們聽到裴鬆鶴這個名字,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對啊,小叔還給我提了幾個意見呢。”裴延澈不明所以的說道。
“你就那麽信任裴鬆鶴,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他要想殺我,你是不是還給他遞刀啊!”裴南屏氣得太青筋直蹦,暴跳如雷的怒喝。
裴延澈見他爸這副歇斯底裏的樣子,瞬間聯想到之前圈聽來的八卦消息。
都傳裴氏集團,是他爸從裴鬆鶴的手心裏搶來的……
可在他的印象中,裴鬆鶴每次與裴南屏談都客客氣氣,且這兩年裏常有往來,逢年過節禮數也沒有過。
若真是像外麵傳聞那樣,裴鬆鶴又豈會輕易放過他爸呢?
“爸,你到底是看不上我這份報告啊,還是生氣我去找了小叔啊?”他覺得在場沒有外人,有話便直說了出來。
裴南屏咬著後槽牙,心裏不停埋怨白晴這個護犢子的母親,怎麽能把他的兒子教了這樣!
“滾,拿著你的報告給我滾!”他然大怒,“張書,讓財把他這個月的工資全部扣,沒想明白之前別來見我!”
裴延澈鷙的緒也隨之發,轉出了會議室,把隔音玻璃門重重摔上,撂下一句,“小爺我特麽不伺候了!”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長指一把將工整的領帶扯下,扔到沙發上,並解開了領口的幾顆扣子,跌坐進老板椅中。
呼吸逐漸平複下來,他猶嫌這個姿勢不夠舒服,把修長的雙翹到辦公桌上,卻意外到了鼠標。
電腦屏幕亮起,右下角提示他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這麽快!”他冷嗤了聲,以為是財務部發過來的工資條。
點開一看,竟是幾張照片,背景像是在一所醫院裏。
那些照片裏的每個主人,全是沈知懿。
即便帶了口罩,但清絕的形廓非常出挑,一眼便能從人群中辨識出來。
裴延澈的表凝重起來,用鼠標滾繼續往下翻,直到看見了那張格外清晰的掛號單。
孕檢專項四個字,如淬了冰的利劍般,刺他猩紅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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