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走上樓梯,約還能聽見顧予曦刻意低的笑。
顧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悄悄為端來一碗烏湯,裏麵還加了喜歡吃的竹蓀。
沈知懿看到顧阿姨臉上真摯又和藹的笑容,不眼眶一熱,輕聲道,“謝謝顧阿姨。”
連顧阿姨都能察覺出那些菜不合的胃口,裴鬆鶴對此卻無於衷。
有顧予曦在場的時候,他真是連一點多餘的關懷都舍不得施舍給。
-
主臥裏,白皙如玉的手指從紅木桌麵上緩緩劃過。
顧予曦雙手搭在裴鬆鶴窗邊的那張辦公桌上,挑眉道,“哥哥,你明明有書房,為什麽還要在臥室裏放張桌子啊,你就那麽離不開工作嗎?”
“不工作的話,誰給我錢?”裴鬆鶴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長指微,想要煙。
但他忍住了,顧予曦肺不好,怕聞到煙味會咳嗽。
“你現在需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伴。”的嗓音,是聽在耳中就能讓人化為繞指。
“從哪看出來的?”裴鬆鶴低笑了聲。
“因為你家裏沒有別的人留下的痕跡,說明,清音別苑缺個主人!”俯下,紅停在他高的鼻梁上方,似一低頭就能吻到的意中人。
旗袍領口很高,本看不見頸線以下的部位,可這樣的作卻被做出一種又純又的覺。
明明沒有任何肢接,鏡中映出的畫麵看上去卻張力十足。
裴鬆鶴不著痕跡的將從自己上推開,怕鞋跟過高,在地毯上站不穩,還細心的手護在的腰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暫時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顧予曦如淚如霧的眸子裏湧出一抹傷痛,知道裴鬆鶴這是再次婉拒了自己的告白。
低氣的氛圍僅在兩人之間停留了一瞬,倏爾,眉眼彎彎地開口,“哥哥,我去英國學了六年的服裝設計,你不想考驗一下我學得怎麽樣嗎?我親自給你設計一套西裝好不好?”
“好。”裴鬆鶴不會在這種事上拒絕,薄勾起淡笑,周凜冽迅速褪去,仿佛瞬間散盡了風雪。
“讓我先量一量哥哥的尺碼。”
顧予曦把他從椅子裏拉起來,說是量尺寸,卻用那雙素白的夷一掌又一掌在他展開的雙臂上遊走。
的發梢不經意過他的後頸,雪鬆香沾染了麝香與茉莉,靡麗又濃稠。
“哥哥,你的肩好寬啊。”
顧予曦將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已沿著他直的脊背蜿蜒而下,來到了他的腰間。
裴鬆鶴眉頭一蹙,覺到指腹的溫度正過布料或輕或重的傳遞過來,像是無心,又像是挑逗。
他覺得這個作有些不妥,剛要推開,臥室外陡然飄來一抹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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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懿慢悠悠的喝完了那碗烏湯,仍不見樓上那兩人有何靜。
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有點得寸進尺了,起主上樓跟他們告辭。
本想敲門提醒下這兩個人,卻發現主臥的門沒關,半敞在那裏,傾泄一室春。
瞧見顧予曦如小鳥依人般從後摟住裴鬆鶴的腰,將側臉在他的肩胛骨,神裏滿是依。
裴鬆鶴抬眸向門口,在看清的廓後,不聲地從顧予曦的懷抱裏掙出來,眼底波瀾不驚。
沈知懿不知該冷笑還是譏笑,這樣的事已經撞上兩回了,他們是有什麽特別的癖好嗎?
非要有人旁觀才能親熱是不是……
難道也是他們play的一環?
“知懿你別誤會,我準備給哥哥設計一套西裝,正在給他量尺寸呢!”顧予曦的話蓋彌彰,可能因為撞見的是,臉頰連一紅暈都沒有。
又用著極小的音調嗲怒道,“哥哥你也是,怎麽不關門啊!”
如果裴鬆鶴沒在場,沈知懿一定會不留餘力的嘲諷。
難道現在國際服裝設計大師都改手量了嗎?那這手工費花的還真值。
可惜他就站在顧予曦的側,隻得淡淡收回視線,笑容疏離又得,“對不起,又打擾你們好事了。我鋪子裏還有事,先走了。”
剛要走,後便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件個車就可以。”淡漠說道。
顧予曦卻拿出了一副當家主母的態度,淺淺笑道,“知懿,你還是讓司機送吧!清音別苑太大了,網約車都不願意開進來,你自己走出來要好遠的。”
裴鬆鶴沒等拒絕,臂從凳子上撈過外套,對顧予曦說道,“我送去車庫,你自己先玩一會兒。”
顧予曦很樂意他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寵溺的態度,乖順地點點頭。
目送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顧予曦心甚好的在走廊裏轉起圈。
隻要一想到清音別苑除了自己之外,不會有任何人住過,便滿心歡喜。
像個新住的戶主,仔細環視著別墅裏的每一。來到次臥門前,發現那扇門是鎖著的,而鑰匙便在孔道裏。
輕輕扭鑰匙,鎖芯傳來哢噠一聲清響。
顧予曦無意放緩了腳步,走那間臥室中。
房間裏空如也,隻有簡單的家,整潔白床單與被罩像極了酒店的配置,地板與桌麵潔無塵。
空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若有似無的淡香,分不清是熏香,還是日積月累被侵蝕的脂味。
聯想到上次吃飯時裴鬆鶴接的那通電話,還有他刻意婉拒的態度,腦中霎時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裏應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過人的!
一定是那個被他金屋藏的人!
思及此,顧予曦覺自己神都快要崩潰,瘋魔一樣在屋子裏四搜尋。
櫃、床頭、書桌,連飄窗的暗格都沒有放過,卻一無所獲。
在拉書桌的屜時覺到了阻力,手到側邊一,竟找出了一隻水滴形狀的翡翠耳環。
那翡翠濃如碧綠,水頭與潤澤度都是極好的,可見是被人不小心落在這裏。
這些日子以來的猜測、狐疑和患得患失,都在此刻得到了證實。
裴鬆鶴真的有了別的人,還把帶回了清音別苑!
顧予曦著那隻翡翠耳環,連耳鉤刺了的掌心裏都毫無察覺,宛如一把冰冷的匕首不斷著的心口,已經失去理智。
——“你怎麽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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