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目懷疑，不敢繼續上前。前幾年，城里突然出現了一所特殊的“救濟院”。一般的救濟院是收容老殘疾之人，由朝廷管轄，而這家救濟院，卻只收容婦，且得是年輕婦，若是娃倒也可以。

這可太奇怪了。

因它名聲太大，慢慢傳進村里來，讓聽說。可是相關的事卻并不清楚，村里的人也只拿來當個笑話，不曾相信。

聽村里的人說，一個地方若只招人，怕是有什麼不軌的謀，否則招一群人，還好吃好喝地供著們，圖什麼？如何養？

若不是不了了，也不會那麼大膽子跑出來。

人想起村里被牙婆拐走賣掉的姑娘，不由害怕起來，怕這地方，也只是個商勾結的污穢之地。

一想到這些，的勇氣便被未知打敗，忍不住想走，再去找人打聽打聽。

可是……

聽著腹中因而響起的咕嚕聲，抬手按住腹部，一悲愴油然升起。

是因為沖才逃出來的，路上帶著的幾個干糧早就已經吃完了，后半程幾乎全是靠喝水才撐過來。不敢隨意與別的男人搭話，多虧路上遇見幾個好心人，見實在可憐，不等開口，便給送上一口吃的，才不至于被死。

誰曾想到，克服了最難的出行，千辛萬苦到了這宅院的門口，又會躑躅起來。

――我可真是沒用！

子突然生了火氣，在心里莫名唾棄起自己來。用手用力地捶了下自己的膝蓋，而后抓撓著自己的頭發。

“姑娘。”

一聲輕的呼喚突然在耳邊響起。子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了個神仙般的人。

張著，半晌回不過神，只對著面前的人發起了愣。

這姑娘不僅長得漂亮，笑起來的模樣也顯得極溫，眼角彎彎，皮白皙，上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宋初昭見人愣神，又了一聲，問道：“姑娘，你在這里做什麼？”

人馬上站起來，吞吞吐吐道：“我……我馬上走了！”

“別走啊！”宋初昭一把抓住，說，“你是來這里找人幫忙的吧？為何不進去？你沒走錯，這里就是救濟所。”

子回過頭，盯著對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五指，臉漲紅起來。

已經數月沒有洗澡了，過來之前，找附近的河流簡單洗了一遍外，而后穿著漉漉的服進來的。服如今雖然干了，卻仍舊帶著點味道。覺得自己好像弄臟了對方的手。

宋初昭走近了一步，安地問道：“你什麼名字啊？”

子小聲嚅囁道：“我母親，就我，二娘。村長給我起的名兒，阿云。”

“云姑娘是不是？”宋初昭笑說，“為何來了這里又不進去？我見你風塵仆仆，要不要進去吃點東西？”

子本是想拒絕的，可是被宋初昭粲然一笑，頓時什麼防備也沒有了，忐忑道：“只……只是吃點東西嗎？”

宋初昭點頭：“是啊。別的再說。不要怕。”

阿云幾次觀察，見宋初昭沒有任何瞧不起自己的樣子，鼓起了勇氣，問道：“這院里沒男人吧？”

“有啊。有些重活總得男人來干吧？”宋初昭說，“倒也不必太害怕男人，在這里，他們不敢做什麼。何況，會來幫忙的，都是好人，你不必怕。”

宋初昭領著走進去，一進了門，里面便更熱鬧了，說話談笑的聲音都傳了出來。

正有一群活潑可的半大孩子，手里搬著板凳，排一隊從后院出來。

宋初昭笑說：“你瞧，這不還有男孩子嗎？”

阿云點頭。

眾人見了宋初昭，皆是熱朝招呼，連帶著也笑容滿面地跟阿云問了好。那些友善的笑容，阿云寵若驚之時，心臟也猛烈跳起來。

從出村到進城，見慣了眾人的白眼與歧視，卻不想有個地方能這樣好，待如此親切。看這些人心無芥態度坦然，想來應該的確是過得不錯，不是人強迫或被蒙騙。

阿云敬佩問道：“姑娘，你……你威真高。你是這兒的什麼人呀？”

宋初昭抬手往上一指，笑道：“這兒就是我辦的。我今日過來看看，恰好遇見你。你別怕，許多人起先都同你一樣，慢慢的就好了。”

阿云說：“這里是做什麼的？”

宋初昭問：“你聽說是做什麼的？”

“聽說就是幫助人的。”阿云一面說，一面窺覷著宋初昭的臉，“誰吃不起飯，活不下去，或被家里人打得不了，就可以來這里找人幫忙。說你們會養著們。”

宋初昭笑說：“是對但也不對。”

阿云張起來：“哪里不對？”

宋初昭說：“不是我養著們，還得是們自己養著自己。這世上沒有人誰，是能永遠幫著你的，求人不如求己。”

阿云停下腳步，畏懼地攥自己的領。

宋初昭見狀失笑，也停了下來，朝說：“你誤會了，其實這地方，更像是個學堂吧。眾人在這里學完出師，大多就可以自己賺錢了。若是只想來混吃混喝，我們也是不收的。”

“學堂？”阿云錯愕道，“我、我這把年紀了，我還學念書做什麼？何況我也念不起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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