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簡還是著手，堅持道：“我想牽著你。”

宋初昭猶豫片刻，還是將手遞過去。

顧風簡的手分明是暖的，還帶著一點潤。倒是的手，因為一直策著韁繩，被凍得快要失去覺。手心也有一片磨損，被他一握，帶著火辣辣的痛。

顧風簡握住的手，揣進袖子里，繼續帶著往前走。

地上又出現了兩行腳印，只是這次離得近了。

顧風簡低低喚道：“昭昭。”

“你這樣，好像我是你的小輩。”宋初昭說，“只有我的長輩才這樣我。”

顧風簡：“我這樣，覺得你是我親近的人。”

宋初昭沒堅持，說：“哦。那隨你吧。”

片刻后，宋初昭試探道：“簡簡？”

顧風簡悶笑出聲：“我字謙培。你先前不是我五哥了嗎？”

宋初昭：“……”那聲便宜五哥，還是算了吧。

兩人牽著手，穿過茫茫雪地，來到賀府門口。

宋初昭竟覺得，這段路比去時的要短，以致于看見門口那掛著紅綢的石像時，都沒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

二人站在朱紅的門前，面面相覷。一株草叢石中鉆出，在冬風里不斷搖曳。

顧風簡松開宋初昭的手，深深看了一眼，說：“你進去吧。”

宋初昭瞬間覺冷了下來。跑上臺階，準備叩門，進去前又回過頭道：“這里回國公府不順路，你不送我回來，其實也是可以的，我又不會走丟。”

顧風簡還站在原地，廓和：“我想送你，往后你去哪里我都送你。”

宋初昭：“沒有必要啊，我哪里都能自己去。”

顧風簡說：“我只希哪日，不用像這樣，送你到門口，再與你分道揚鑣。”

宋初昭默了下，不知道該答他什麼。招了招手，然后轉進去。

第62章 日期

宋初昭一回家，便在外頭大喊，說自己回來了。

賀菀聞聲走出來，一見糊在額頭上的汗漬，就覺得頭疼。

賀菀扯住的領，手了的脖子，說：“出了一汗，里頭的服都了。”

宋初昭被的作凍得起脖子，發道：“就玩了一會兒，沒有滿汗！”

賀菀拍，佯怒道：“快去沐浴換服！”

宋初昭應了聲，跳著去往自己房間。春冬見回來，趕讓人去給準備熱水。

等宋初昭著洗凈的頭發，從屋里出來，春冬已經為備好了甜湯與糕點。

宋初昭一面吃，一面夸了春冬兩句。

這姑娘可太了。

春冬托住下，笑著問道：“姑娘今日開心嗎？”

宋初昭說：“開心啊。”

春冬興道：“是因為跟公子一起出去所以開心嗎？”

宋初昭突然啞然。

春冬的緒升級為：“那春冬再告訴你一個會你更開心的事？”

宋初昭覺得跟自己想的可能不大一樣。

春冬大聲道：“您的婚期定了！”

宋初昭嚇了一大跳：“這麼快？”

“哪里快了？這都要近年關了。您是秋時回來的，按照道理，早就應該定了。”春冬說，“今日我們老爺夫人一起過來商議的，可惜你不在。聽聞宋家那邊也沒什麼意見，那應該就是定了。”

宋初昭問：“那定在什麼時候？”

春冬笑說：“請姑娘自己去問宋夫人吧。”

宋初昭沒好意思問，但是賀菀主在飯桌上提了。

“定在正月十五好不好？”賀菀說，“這日子喜慶，也值得紀念，往后你都可以好好慶祝。”

宋初昭本沒有想到這樁事的深意，被賀菀接連提醒了兩次才明白過來。

正月十五，那不就是真正的生辰嗎？只是從來不過這個日子罷了。

宋初昭算了下今日的時間，發現也沒剩幾天了。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親了，進而是唐知先前同說過的，親之后要面對的各種瑣碎事件。

要離開父母，要持家務，要相夫教子。

再不能任了。要變得與賀菀一樣善解人意了。

發覺那是自己毫無準備的生活，對未知的恐懼與煩悶突然鋪天蓋地地卷了過來，原本想要逃避的心態被到了極致，變得無從躲藏。

宋初昭按著自己的手指，出一無措來。

賀菀的筷子懸在碗上，又說：“既然婚約定下，那就回宋府吧。年關也快近了，還是不要將軍為難。”

宋初昭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

賀菀看了一會兒，瞧出不對勁，便不再提這事。為夾了最喜歡的菜，先吃。

到了晚上，賀菀來找宋初昭一起睡覺。

宋初昭鋪好被子，去把窗戶合上，泡了腳，進被子里。

賀菀吹熄了蠟燭，躺在床鋪里面。

沉沉夜中，賀菀聽見宋初昭不平穩的呼吸聲。翻轉了，面對著宋初昭，問道：“你是不喜歡顧五郎嗎？”

宋初昭說：“沒有不喜歡。”

“那你為何今日魂不守舍的？不是因為婚期定下來了嗎？”賀菀說，“你難道不愿意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宋初昭靜了許久，在賀菀以為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說了句：“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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