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昭本以為這不算大事，激不起什麼風浪，畢竟宋三娘這個份發瘋已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卻不想后續的影響十分洶涌，且愈演愈烈。

但這里頭起主要作用的，不是顧風簡，而是。

京城里不乏才。宋詩聞就是一位頗才名的姑娘，坊間還有許多真真假假分不明白的貌佳人。如今多一個宋三娘，兒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普通老百姓，更是沒點關心的熱。

至于宋三娘說的那幾句“大逆不道”的話……可是那些話，多人曾在心里悄悄想過呀？雖然只是悄悄而已，雖然只是午夜夢回里都深藏在心底的。宋三娘敢明正大地說出來，他們能贊一句有勇氣，或者貶一句過于天真，但依舊不影響們繼續將類似的想法當做一種偶然失控的荒謬。

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支持了顧風簡的言論，甚至主為他開，才讓眾人夢中的虛幻泡影了現實。導致一大幫文人深刺激，還有一幫妙齡深陷震撼。

也導致了事的余韻久久不散，讓眾人有了激討論的正當理由。

宋初昭很有自知之明，在顧國公發話之前，主將自己關在家中，表示正在反省。

可是這回，顧國公并未表示出任何詭異之，也沒再做出深夜找談心的舉。甚至見面時連提都未提，大有支持胡鬧的意味。

宋初昭那是寵若驚啊！

見過許多人家，若是族中出了個這樣偏袒人的兒子，他們只會覺得對方是在給祖宗丟人。

哪怕是現在，也有不人正如此認為。

顧家人對兒子怎麼就那麼寵呢？真該爹娘過來學學！

宋初昭這兩日表現得乖順，對國公夫婦的態度自然就化了不。顧夫人見整日關在屋里，悶得慌，便鼓著勇氣，喊到自己屋里來聊天幫忙。

宋初昭未覺出不對，欣然答應了。

然而顧夫人過去，并沒什麼事真要手，宋初昭只能坐在邊上，無聊地看繡花穿線。到了后面，開始不可抑制地發起呆來。

宋初昭托著自己的下，慨道：“顧五郎，真是一個好人。”

顧夫人針的手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宋初昭忙改口說：“哦，我是說，宋三娘，真是一個好人啊。”

顧夫人失笑道：“你這孩子。想見他就去見唄，呆坐在家里做什麼？”

宋初昭坐正：“我沒有想見他的。”

“你有。”顧夫人道，“你都念叨了，怎麼會不是想見他呢？”

宋初昭反駁道：“只是提一句而已。”

“哪里是一句！”顧夫人用小拇指指向邊的侍示意，說，“你問問，你方才是不是魂不守舍。”

宋初昭看向后者，那婢笑道：“公子是未發現自己牽腸掛肚的模樣吧？”

宋初昭心說，自己惦念家里那幾塊的時候，恐怕比現在要真實意的多。你們太不懂昭昭的心了。

顧夫人說：“你喜歡，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娘又不是四郎，還能笑話你不？”

宋初昭想也不想便道：“我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我也會在他面前提起四哥，提起你啊。”

“胡說！我看你提起四郎才是突然，方才坐在那里，分明就是在想三姑娘。”顧夫人看了一眼，說，“當你時不時要念起一個人的時候，定然是因為想，放不下了，這不是牽腸掛肚又是什麼？什麼喜歡呀，兩相悅呀，都是從放不下開始的。念念不忘得久了，人自然就刻心里頭去了。一面心里想著，一面又假意說自己不喜歡，那都是男人在外騙人用的。五郎你可不要學他們啊。”

宋初昭將信將疑道：“啊？”你可不要唬我！

與此同時，賀府，春冬也托著下，坐在顧風簡對面，臉上癡癡傻笑，里忽然冒出一句道：“我們五公子，真是一個好人啊！”

顧風簡表崩裂。他從今往后都不想再聽見這句話。

春冬未察覺到他周沉下來的氣質，換了個姿勢，兩手搭在桌上，繼續笑說：“當然，我們姑娘也是很好的，只不過，能發現我們姑娘好的男人不多，不是人人都像我們公子一樣有眼。如此才顯得我們公子是個難得的好人啊！”

顧風簡哭笑不得。

當初在酒館訓斥儒生，說到口干舌燥的人是他，宋初昭左右就說了兩句話。

……不，準確來說可能是一句話，就是個“有理”。

可就是這樣，到了最后，被人傳揚更多的，還是顧五郎這個名諱。甚至有許多人一面覺得宋三娘恃寵生、異想天開，一面覺得顧五郎善解人意，襟懷坦白。

算怎麼回事兒？

歸究底，不過因為顧五郎是個男人罷了。男人愿意諒人，那便是男人好。而人去諒男人，只是一種必盡的本分。

春冬挪著位置，到他邊來，笑道：“姑娘，你知道如今京城有多心悅公子的大家閨秀嗎？自打公子驚世一言之后，有些都快魔怔了。們態度極其決絕，只要能嫁給公子，哪怕是做妾，也不在乎的。”

那些人的心態倒也好懂，會蠢蠢的，大多是在家中地位不上不下，但有兩分姿的姑娘。與其嫁給那些喜尋花問柳，只將們當做玩的男人，不如嫁給顧五郎做妾。起碼顧五郎不會為難們，還長得好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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