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林平日是對外開放的,供人游覽參觀,昨夜眾人散去之后,禮部已派人清空宴廳,并進行打掃。
宋初昭直接去找了看園子的管事,想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玉飾。對方聽他們說明來意,返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布包。
那管事將東西遞過來,說:“有倒是有,只是發現時,它已經碎了。昨夜禮部的人打掃時發現的東西,寄存在我這里。我想或許會有人來找,便留下了。”為了避免到時候被人誤會,說是他們昧下了東西,凡是撿到的品,即便損壞,他們也會保存。畢竟前來參加昨日那場文酒宴的,全是家世顯赫的年輕子弟,上就沒有便宜東西。
顧風簡接過一看,發現葫蘆旁邊的一片葉子給摔裂了。
運氣好的是,只摔了兩半。
運氣不好的是,中間似乎缺了一小點,那塊東西應該找不回來,因為太小了。
這小葫蘆是當初宋初昭從上出來的,本就是顧風簡的東西。當時顧風簡上配的掛飾不,不見他對這個葫蘆有多偏,還是指著說看起來好玩兒,對方才注意到這個小玩意兒。
……雖然不知什麼時候了送的東西,但顧風簡既然覺得不舍,那就不好隨意丟棄。宋初昭安說:“我去找人看看,能否補起來。若是工匠手藝好,不定能包得更漂亮。”
顧風簡把東西用絹帕包回去,在上放好,說:“我找我師姐修吧。最擅長這個。”
宋初昭驚道:“你還有師姐?”
顧風簡睨一眼,似覺得大驚小怪:“我還有師兄呢。”
宋初昭于是呼道:“你還有師兄?!”你師門還全的啊?
顧風簡淡淡道:“嗯。不過我那師兄應該是個傻子,后來跑去做和尚了。”
宋初昭:“……”聽起來你省略了太多故事。
二人辭別管事,從原路返還。
這園林宋初昭昨日也沒來得及好好觀賞,如今跟著顧風簡走只覺得曲折非常,倒是景確實別致,湖水也相當清澈。
在幽靜的林間小路里,宋初昭頂著上方的樹影,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顧五郎,你師姐在哪里?怎不見你去找?你與關系好嗎?什麼名字?是不是個游方士?厲害嗎?若是見了你,認出我不對該怎麼辦?”
看得出憋了許久,顧風簡偏頭朝笑了一下。
宋初昭發現不妥:“要不你先回答第一個?”
“快回京城了,我們關系不好不壞。已經許久沒有見面。冽水。不用認,知道這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個道士。”顧風簡說,“我給遞了消息,回來看看你我的況。若是連都不知道該如何置,天下間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有辦法了。”
宋初昭聽他這樣講,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遂問道:“那給你回信了嗎?怎樣說?”
顧風簡:“就說,‘哦。’。”
宋初昭迷茫:“哦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有意思的意思。”顧風簡總結說,“若是覺得沒意思,會說‘不’。若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就會回‘滾’。”
宋初昭品了品,神詭異道:“……你們師門的人,說話還深奧的。”
顧風簡:“只而已。”
顧風簡對他師姐已經沒什麼大印象了。只記得對方瞳孔的極淺,面也總蒼白得嚇人。因為的眼神總是毫無波瀾,定定看著誰的時候,總有人說像個死人。
冽水雖然冷淡,但很記仇。對那些說過壞話的人,都暗地記在心里,沒事翻出來罵兩聲。是以除卻顧風簡,沒幾個別的朋友。
福東來的幾個徒弟都很聰明,而冽水尤其聰慧。可能應了“慧極必傷”這話,十分不好,連說話都沒有中氣的模樣,吐息時更是一副將將死的狀態。不知現在好些了沒有。
因二人都不大喜歡福東來,沒湊在一起編排那惡人的壞話。冽水大部分的力氣,都耗在了這個上面。
宋初昭:“那你為何說,不知道算不算是道士?”
顧風簡說:“我師姐可算極端。跟著福東來學道門,習天文地理,算是半個倒是,卻不大信鬼神之說,平生也最恨裝神弄鬼之人。福東來死后,就獨自離開了,在各游歷,偶爾會給我寄幾封信,順便送點錢。”
宋初昭驚訝:“還給你寄錢?”國公府不缺錢吧?
“嗯。”顧風簡說,“我師兄過得清貧,錢都捐去修廟里的佛像了,師姐看他可憐,就經常接濟他。又覺得不好落了我,所以也常給我寄東西。”
宋初昭覺得他師姐聽起來是個有意思的人。
顧風簡說:“從前年起,就曾提醒過我,我多注意些,最好是出門,上或許有大事發生。只是也算不準是什麼。所以我送信告知之后,應該有所準備了。”
宋初昭:“這樣啊……”
宋初昭聽到事有了頭緒,先是一陣歡喜,喜悅之下,又泛起一說不出的憾。
覺得做顧五郎的生活很是瀟灑,這種瀟灑的快意如同有毒的餞。吃多了上癮,可早晚要戒。
好像又要回去做那個不知禮數的宋三娘了。
然而這種心只是一閃而過,宋初昭藏得很快,扭過頭,對著若有所思的顧風簡笑道:“走吧,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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