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公正要傳召人證,宋初昭抬了下手說:“現在倒是不必他們上來。”
史公饒有興趣道:“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宋初昭說:“據二人證詞。一個說是被推的,一個說是被踢的。既然能一將人踢倒在地,還摔傷了腳,想必下手不輕,應當會在這位郎君的上留下傷痕。麻煩請解開衫,看看口是否有痕跡。”
男人一面挪著位置,一面上絮絮叨叨地補充道:“他確實踢我了。只是天冷,我服穿得厚,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傷痕。就算沒有,也不代表什麼。”
衙役上前,擋住群眾視線,而后扯開對方的領,查看他的傷。
在左側肋骨位置,果然有一個青的不規則痕跡。衙役用手按了一下,男人當即疼得氣。
史公和顧國公一同移步過來查看,看完一眼,又坐了回去。
子一時間又喜又哭,在旁邊跪好磕頭道:“爹……這便是證據啊,請史公明鑒!”
史公沒有馬上開口,只認真看著宋初昭。
宋初昭蹲到地上,與男人再三確認:“你確定他是踢在了這里?”
男人點頭:“正是!”
宋初昭:“不是你自己磕絆了的舊傷?”
男人氣道:“自然不是!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想要推?”
宋初昭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我這人做事向來公正,最討厭別人說謊。你別擔心。”
季禹棠聽得滿頭冷汗,急道:“不可能,我們真的沒踢,這全是他們計劃好的!”
史公角帶笑,慈祥道:“顧五郎,你覺得事是如何?”
“回史公。”宋初昭說,“照這樣看,的確不是季禹棠的人打的。”
季禹棠愣住,子尖道:“我父親口的傷痕還在,你也敢顛倒黑白?我父親口有傷,他有傷!大家可以進來看看!”
門外的百姓又開始起來,被衙役們駕著刀攔住。
“正是因為有傷才不對啊。”宋初昭說,“人剛被打傷的時候,不會那麼快出現傷痕。離你父親挨打,到如今查看傷,我滿打滿算吧,多送你一點,也才半個時辰不到。會有紅腫和輕微的青我信,能出現這樣嚴重的淤青,不可能。他這傷雖然也很新鮮,但依舊不合適。”
范崇青對這個很有經驗,被一提醒,忙附和說:“不錯,我同人打架,都是到了第二天,上才布滿青紫的。縱然傷得重,怎麼也得要半天的時間,才能出現他這樣的。”
顧四郎笑了兩聲:“如此說來,還好現在時間過去的短。如果與他們一起去衙門,再互相間扯掰兩句,消磨些時間,還真有可能說不清楚了?”
二人被當面點破,神態略顯慌張,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人抓住父親的手,將臉埋在對方口,埋怨道:“爹,你為什麼要說謊?冤枉啊!我爹是一時糊涂,可別的事,確實是他們做的!”
男人半跪著起來,朝眾人叩首,一臉苦相道:“幾位爺,方才我的確是說謊了。口的傷是我昨晚上撞的。我只擔心此事沒有證據,他們會找借口狡辯,所以在看見傷勢的時候,才想著順水推舟。史公,再給小人一個機會!我不是有意想要欺瞞!”
青服的男人氣急:“你……你這分明是狡辯啊!”
史公兩手握,在長袖之下。他思考了片刻,點頭說:“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呀。顧五郎,你覺得呢?”
季禹棠等人難以接:“怎麼可以這樣!”
宋初昭淡定如常,甚至還笑了一下。說:“我也覺得如此,這算不上什麼證據。也請姑娘不要誤會,我并不是要為季禹棠等人開,我只是好奇真相。我與他本都算不上朋友。”
季禹棠心中酸。
宋初昭走到子邊,緩聲道:“姑娘,我看你一直握著你自己的左手手腕,是有傷嗎?”
子本不回答,但顧風簡的面貌極其出,而宋初昭又表現得過于溫,最后還是說了一句:“那人抓得我疼。”
宋初昭問:“他當時是怎麼抓的你?能否給我演示一遍?”
史公點頭示意,子便站起,走到幾人附近。指向青男子道:“背面的那條小路狹窄,他們幾人并排而行,霸占了一整條街道。我與父親想請他們相讓,結果這人,在路過的時候,手拽住了我,并出手……出手調戲。”
“我沒有!”
宋初昭點頭:“也就是說,當時你站在他們的右手側,墻而立,等待他們過去。而這個人,在路過的時候,用右手抓住了你的左手,是嗎?”
子點頭:“是。”
宋初昭:“那你的右手呢?”
子說:“我抬手打他了,又被他抓住了。”
宋初昭:“然后呢?”
“然后……”子眼中帶淚,說不下去,“你是在辱我嗎?”
宋初昭無辜攤手:“我在替你討伐他呀。他若是這樣欺負你,丟臉的該是他。眾人只會可憐你,哪里有嘲笑你?然后呢?”
子沖道:“然后他便用右手縛住我!我爹沖了上來,被人踢傷,這樣可以了嗎?”
宋初昭說:“可以是可以,只不過,他慣用的是左手啊,左手的力氣應該比右手大。若要單手縛住你,也該是用左手才是。你就沒發現他的扇子一直別在左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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