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想與五公子結，不想今日便得了這個機會。幸會。”

宋初昭從未經歷過被人這般奉承的場面，尤其還是被一幫年輕文人。

只因是個人，自學武，又常年在軍營里廝混，為世俗所不齒。那幫文人，不叨叨得耳朵生繭已是不錯了，要他們說幾句好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宋初昭按下心中的飄飄然，朝眾人一一作揖回禮。

不想這番舉，又引來眾人再次夸贊。

“五公子真是謙虛！”

“平易近人！與那傳聞截然不同！”

“傳言本就不可盡信！”

“五公子真乃當世清流也！”

宋初昭都要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打個嗝兒，這群人也能變著花兒夸打得響亮。

不住點頭。

原來書讀得多，馬屁才能拍得響亮。不像的小弟們，翻來覆去就是一句“厲害！”，變花兒也就是“真特娘的厲害！”，再變一下，頂多就是“你特娘的可真特娘的厲害！”。

這邊混得其樂融融，武將那邊的幾人則看得牙酸眼紅。他們不住咋舌作聲，對這幫人的虛偽行徑表示不屑。

范崇青邊的人靠近了他，按下他手中的長弓，在他耳邊道：“范大哥，這顧四好生險，看來他今日，是想耍賴到底了。”

范崇青眉一跳：“又如何？我還怕了他的險不？他若敢出爾反爾，我便將他掛到馬后拖行游街！”

小弟：“你猜他為何要把五公子拉過來？”

范崇青：“五公子又如何？”

那位小弟頓了下，片刻后道：“五公子不如何，但是大哥，真鬧起來了，你敢打他嗎？”

范崇青道：“我自然是敢的！”只是說出口的語氣，不如前面那些話那麼有底氣。

顧五郎才名在外，穩重，深長輩喜。

聽話、乖巧、懂事、篤學，偏偏還弱，諸多要點加在他上。任何人與他起了沖突，那必然都是對方的錯。

他們早早吃過類似的苦，曉得一旦對上顧風簡，那是半點勝算也無。不定輕飄飄打他一拳，自己就要被父親揍得躺上半個月。顧四郎將他五弟過來……確實是無恥之極！

范崇青恨得牙，那邊顧風蔚已經了外，拿著弓箭走過來。

“范崇青，我先來與你比試一場！”顧風蔚將袖子挽上去，“既是說好的事，可不得反悔！我要你到時，哭著向我求饒！”

范崇青抬手一揚，哂笑道：“待你贏了再說吧！靶場在那邊，牽馬來！”

二人說完，便領著一群小弟往里面走去，一同前往靶場附近的空地。

不多時，遠有人牽著兩匹馬過來，將韁繩到他們手上。

宋初昭也想上前看看，無奈被一群人扯著袖留了下來。他們宋初昭坐在看臺邊，圍觀即可。

場上二人意氣風發地策馬奔馳，在靶場前方轉著圈兒估算距離，悉路線。正面對上的時候，便互相開口嗆聲。話說得不算難聽，語氣里挑釁十足。

宋初昭問：“為何比的是騎？”

邊的人搖著扇子無比諷刺道：“他們那幫莽夫，與他們沒什麼好比的。也就騎，還算在六藝之中，能與他們勉強比比。”

宋初昭聽得心很復雜。

心說，你別看我長這樣，其實我是對面的人。我也是個莽夫。

眾人見表發冷，誤會了，安笑道：“五公子不必擔心，顧兄騎乃是一絕，不是那麼容易輸的。”

“四公子文武雙全，既然接下挑戰，自然有所準備。范崇青等人，雖勇猛卻不知進退，縱然贏了，我們也有說辭可以反悔。”

宋初昭聽得皺眉。

“此非君子所為。”宋初昭說，“你們是否瞧不起習武之人？”

幾人道：

“五公子你有所不知，他們也沒多瞧得起我們。”

“此番是他們先不依不饒，四公子才會應戰。你聽那范崇青先前說的話，如何能忍？”

“他們那邊不知在如何編排我們。我們所為，也不過是為了不落下風罷了。”

“我便直說了，他們這群莽夫，平日里仗著材高大，刻意欺辱我等！我就是瞧不起他們！此番還想欺負黃啟，豈能容他們為所為！”

宋初昭幾番言，想到對方未必會聽，又忍了下去。

此時范、顧二人回到起始的位置，準備開始比試。眾人紛紛起，為他們高喊助威。

前方共豎有二十個靶子，一字排列。又有二十多支箭距離不等地在地上，就看誰的馬更快，能先將箭矢搶到。

中靶數最多者，即可獲勝。

旁邊銅鑼聲一響，二人立即夾馬腹朝前進。

第一支箭被范崇青先行搶到，顧風蔚并未停留，從側面越過了他，彎腰去搶第二支。

二人手都十分了得，箭矢手，急急朝著靶心而去。未停留多久，又繼續去爭搶下面的箭矢。

場面相當火熱，幾乎不分上下。

宋初昭也站了起來，沒想到顧四郎的武藝竟然如此超群。

“四公子！四公子上啊！”

“范大哥！拿下那黃小兒！”

場邊針對似乎更加強烈一點。

飛箭一一去。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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