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公主子不適，不如改日再談吧？”紅影見小郡主問的直接，怕公主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說，想先將漪帶出去，好讓公主有個緩和時間。

銀鈴抬了下手，按了按眉心道，“不必了，我沒事。”

漪眼神明亮的看著娘親，這兩年來，看到無數事，偶爾也想過也許親爹會有什麼苦衷，覺得自己不能在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時候，就給親爹下定論，這對他來說也不公平。

也知道，若是認定了想知道，娘親一定會告訴。

所以覺得如今做好了一切準備，哪怕是最壞了結果，也能接的了，只是為了一個真相。

“過往的事，不必再提了，你若是想知道他是誰，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銀鈴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兩年來，漪心里有多也清楚。

兩年前還需要用這件事當個借口，督促漪好好讀書。

但現在不用，漪有自己的打算，并且為之努力，這樣的有資格知道任何事。

見娘親竟然要直接說，漪的心突然張了起來，忽然間，又意識到不對，明明之前娘親還說不知道親爹在哪里的，怎麼現在突然又知道了？

還不等捋清楚，就聽見那道溫和的聲音緩聲道，“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陪在你的邊，你也一直很依賴他。”

漪的心猛地一滯，瞳孔也驟然一，這些年來……陪伴，且依賴的……

“娘……你……”腦海中那個影倏然出現，漪的仿佛被電流劃過，整個人怔愣在原地，震驚與彷徨還有年時的偶爾幻想，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不斷地浮現。

是啞叔……

可這怎麼可能，啞叔只是一個馬夫，從來沒跟娘親單獨待過，更不會說話，也……

不對，漪忽然想起兩年前在地窖中那條通人的金黃小蛇，那是啞叔的。

對待那群壞人時，啞叔的手段也十分狠辣，完全不像是個普通馬夫。

而太祖父以及舅祖父們偶爾看到他時，似乎態度也不像是一般人。

瓣抖，有些想通又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尋求答案，“是……啞叔嗎？”

銀鈴點頭，“是他，他以前的確對不起過我，但他也曾救過我，恩過相抵，此生我與他已經沒有瓜葛，但是你跟他不同，你可以與他相認。”

“我、我……”漪一下子慌了，娘這麼直接的說出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恩過相抵，那是哪里來的？

該怎麼辦？

“漪，你已經九歲，這兩年來，你舅祖父還有皇帝舅舅都給了你無數事，讓你長，你可以想清楚，也可以想明白的，他是你的生父，這一點無論何時都改變不了，而這幾年來，他待你如何，你也清楚。”

漪眼睛有些泛紅，“娘，你是讓我認他嗎？那您怎麼辦？”

誠然，知道這個答案，并沒有多抗拒。

可是為什麼娘親卻能輕飄飄的說出來，娘的心里會不會難？

紅影見小郡主到現在都還在為公主考慮，眼圈都紅了，小郡主太懂事了。

銀鈴淺笑，反問，“難道你認了他，就不要我了嗎？”

漪當然不會，立刻搖頭，“不，我要一輩子留在娘親邊。”

“既然你留在我邊，我為何會難？娘只在乎你罷了。”銀鈴語調十分輕松，著漪的眼神也越發和，“其實很久之前，娘以為他死了，那時候無論是恩還是怨都煙消云散，更何況這只是大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那……那我……”漪腳步躑躅，到底要不要現在去見啞叔？

以往當啞叔是最親近的人，所以喜歡往馬廄跑。

但現在份一變，有些害怕，又有點期待想去，復雜的緒讓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去吧，”銀鈴推了一把，“去見你的生父，我想這九年來，他也很想與你相認。”

“娘？”漪不確定娘說的是不是氣話，扭過頭，盯著娘親的眼神，確認娘親是真的很想讓去，咬了咬牙，“好，我去見他！”

長大了，總得面對！

一路跑到馬廄，以前這條路跑的最歡快，但這次遠遠便停了下來，著那道影依舊一不茍的刷著的小棕馬，神肅穆，宛若做著世界上最神圣的事。

以前不懂，但現在懂了，啞叔只是在做關于的事。

藍亦塵察覺到漪的視線，抬起眸子，向的方向，他眉心蹙了蹙，小丫頭怎麼哭了，又挨罵了？

他放下馬刷，沖著漪招了招手，小丫頭憋不住，飛奔過來，直接扎進藍亦塵的懷中，像只無助找回家的小，嗚嗚哭了出聲。

藍亦塵哭笑不得，都多大了還哭，他輕拍了拍的背，想要將小丫頭拉開一點，打手勢讓先說說發生什麼事，可以先解決問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我爹。”小丫頭哭腔悶聲響起，藍亦塵猛地僵住，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姑娘，剛才說了什麼？

素來耳力極好的他，好像有點聽不太清楚。

小丫頭抬起頭對上他茫然無措的眼神，眉頭都皺了起來，故意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藍亦塵無措說道，他不是真的想騙小丫頭，是不敢。

漪：？

這次是真的咬牙切齒，“你居然還會說話？！”

藍亦塵：“……”

完了，他這是真的騙了漪，眼見小丫頭氣的掉頭就要跑，藍亦塵連忙將人攔住，“你等等，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瞞著是我親爹的事，還是解釋你不是啞騙了這麼多年的事？”漪想想都覺得好生氣，這些年來，還以為啞叔不會說話，在他這里放心大膽的說心話。

結果這人從頭到尾會說話！

藍亦塵瞬間覺自己麻爪，他可以輕易做任何事，但面對這麼點大的兒，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騙子，你個騙子爹！”漪一腳踩在他的鞋上，氣哼哼的推開他就跑。

藍亦塵愣了愣，角止不住上揚，嘿嘿，喊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