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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榻上》 第2章 受點折磨又如何

梨花榻上毫無靜。

煬停下來,開始係側襟的帶子,緩聲開口:“進。”

吳量欣喜萬分,急急推門而:“將軍,您醒了!”

他險些被門檻絆得摔跤,勉強站穩了,又是訝異:“您是怎麽醒的?”

煬臉上沒什麽表:“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

中奇毒,許多年了,吃什麽藥都不管用。

大夫都說沒辦法,大羅神仙來了都沒辦法,除非有奇跡。

他不信邪。

然而這幾個月毒見兇,他強撐著平定了西南之,回朝路上便開始昏迷。

今日不知怎麽的,忽然就醒了過來。

難不還真有奇跡?

煬終於係好了帶子,繼續往梨花榻走去。

吳量會意,解釋說道:“陛下指婚,將卿大將軍的兒卿令儀嫁了過來。”

煬冷冷:“無能。”

他有大業未沒想過娶妻。

這才昏迷多久,他們就給他添了這麽大一個麻煩。

他麵不耐之,直到在榻前站定。

榻上子容絕世,明豔到攝人心魄,卻而不妖,俏靈越。

見到臉上淚痕,煬忽地記起來了,這是那個小哭包。

當年遇刺,傷的明明是他,卻哭得最兇。

才幾年不見,長這麽大了。

正側朝裏睡著,被子拉到了下頜,掖得很實,整個人蜷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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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似乎在害怕,也不知道怕什麽。

吳量還在愧疚:“若您實在不願……”

“也罷。”

煬打斷他,“長得好,配做我的妻。”

“劈啪”的一聲,喜燭突然了個燭花,火一陣跳

吳量沉默須臾,說起正事:“將軍,這些時日,屬下一直對外瞞您昏迷一事,如今您醒來,許多事便可以開始做了。”

煬“嗯”了一聲,目還停留在梨花榻上:“我醒來這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一切如常,你繼續當作我還昏迷,同時悄悄地放點我出事的消息出去。先抓幾個人出來。”

“是。”

吳量正要退下,接著想起什麽:“將軍。”

“說。”

吳量試探地問:“夫人初來乍到,趙姨娘斷然容不下。是不是該護著點?”

煬忽地笑了:“夫人?”

看見他笑,吳量心裏有點慌。

跟著煬多年,他知道這位主素來不笑。每次他一笑,就指定沒什麽好事。要麽是殺人,要麽是害人。

是皇帝派來監視我的,”煬收回視線,還是個笑麵,話語卻無,“遲早得死,點折磨又如何。”

·

卿令儀對此一概不知。

做了個好夢,夢裏煬醒了,笑有幾分揶揄地喊的小名:“嗯嗯?”

紅著臉解釋:“娘親給我取的……”

一夜安睡。

翌日,卿令儀起了個大早,梳洗打扮,要去給長輩請安。

因為煬的特殊原因,的梳妝臺設在側邊的隔間。

陪嫁來的碧微很替打抱不平:“這麽大的屋子,姑娘卻得在這兒梳妝。”

卿令儀不能說真實的緣由,隨口道:“嫁人了嘛,日子怎麽可能還那麽舒服。”

又提醒:“以後不能喊姑娘了,得夫人。”

碧微扁:“好叭。”

二人出了院子,見一個子往這邊來,氣質如蘭,弱骨纖形,正搭著侍的手臂,走得並不快。

卿令儀思緒流轉。

煬的二哥煜,娶了婺川沈家的兒。

二人伉儷深,有一個兒子。

六年前,煜殞國,沈氏悲痛絕,終日以淚洗麵,哭壞了眼睛。

想來這位便是沈氏了。

已走到近前,杏眼清潤卻沒什麽神采,正辨認著人。

卿令儀主往前一步:“嫂嫂。”

的聲音甜,有如清風拂麵。沈氏聽著舒心,向回了個盈盈的笑臉,問道:“弟妹這是要去哪兒?”

卿令儀乖巧回答:“我要去給母親請安。”

沈氏溫聲:“母親抱病,這會兒定還睡著。弟妹不妨同我一起去翠玉院吧。”

“翠玉院?”

“趙姨娘住在那兒,我去瞧瞧。”

卿令儀是知道的,煬的父親除了正妻薛氏,還有個小妾,姓趙。

這麽早,還特意先往正院來,仔細想想,沈氏這是念在卿令儀是新婚,特意過來提點幫攜的。

卿令儀十分,應下來:“我與嫂嫂同去。”

一路穿花拂柳,沈氏款款說來:“家世代從武,子子孫孫,都上了戰場。老將軍、大哥、煜郎……如今家除了三爺,便隻有一幫眷孩。母親連日病著,大嫂過世已有兩年,我又沒什麽手段,趙姨娘便代為管家。”

其實這些卿令儀知道,但還是耐心聽著。

“趙姨娘十五歲時,父母在戰中死了,老將軍看孤苦無依,便領回了家。有一日,老將軍與老夫人鬧脾氣,與趙姨娘共度一晚,之後便將納作了妾室。趙姨娘膝下沒有兒,近日接了侄來家中小住。”

“侄?”卿令儀側目。

“姓葉,閨名緹蘭,十七歲了,模樣還算標致。我冷眼看著,趙姨娘是想把侄嫁給三爺的,誰想陛下先指了婚了。”

說話間,翠玉院到了。

正要邁進正屋,一隻白瓷盞忽地迎麵砸了過來。

卿令儀眼疾手快地拉住沈氏。

“啪”一聲,茶盞在們跟前地上摔了個碎。

與此同時,屋子裏傳出一句罵聲:“沒臉沒皮的狐貍!”

卿令儀不解。

大早上的,這是鬧什麽?

進了門,當堂擺著一張寬榻,趙姨娘坐在那兒,頭上挽著回心髻,斜了支珊瑚珠排串步搖。

榻前烏泱泱跪了好幾個侍小廝,趙姨娘正在訓人:“有娘生沒娘養的蠢貨,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竟敢誤我的事!”

卿令儀聽著這話,像在指桑罵槐地諷刺

才站定,趙姨娘張口就問:“為新婦,本該天不亮就來給長輩敬茶,這都什麽時候了?”

卿令儀微微蹙眉,看了一眼。

趙姨娘重重一掌拍在榻上:“看我做什麽?還不跪下!”

沈氏看不下去,往前走了一步:“趙姨娘,現在也並不晚……”

“你還替人家求?”趙姨娘斜眼,“上回你三日抄寫二十遍《金剛經》,如今已是第四日,想來你也沒抄完,你也是要跪上兩個時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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