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孟棠是不會對他這樣笑的。

狗蛋。

狗蛋……

褚奕閉了閉眼，又睜開，眸一轉，委屈的衝著孟棠了一聲：“棠兒，娘子。”

夢裏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倘若……倘若這一遭他沒有失去神智，再遇孟棠時，他大抵是會對那麽做的吧，那是他心底深的執念，是他的求而不得。

可對上孟棠此刻這張帶著淺淡笑意的臉，褚奕貪婪的看著，他舍不得，舍不得讓眼前景消失。

他還想看對自己多笑些，想聽多喚幾遍自己的名字。

褚奕撐著，從床上爬起，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抱。

他摟住的腰肢，將頭在的口，說了句：“噩夢，好怕，嗚……”

漉漉的淚水，打了孟棠的裳。

孟棠手，上了他的頭，溫聲道：“不怕。”

褚奕一顆心塵埃落定，夢裏冰冷的戾氣也跟著漸漸消散。

孟棠問他：“上還痛嗎？”

褚奕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抬頭，磕磕的說道：“不、不痛了，娘子在，就不痛。”

*

楚天明推門進來，說：“既然他已經醒了，擇日不如撞日，皇後娘娘，我為您解蠱吧。”

看到楚天明的那霎，褚奕頭靠在孟棠上，眼底卻浮現出一抹晦暗。

孟棠道：“也好。”

褚奕沒有反抗，任由楚天明為他施針引蠱。

隻要褚奕的蠱解了，那麽孟棠上的子蠱便也會跟著解除。

可蠱解了，褚奕上還有其他蠱，問楚天明：“如今蓮也沒了，可有為他恢複神智的法子？”

楚天明一怔。

他道：“皇後娘娘，若有的話，幾年前我就告訴你了，無礙的，陛下學過武，有力，那蠱不至於要了他的命，隻是會在雷雨天發作罷了，至於什麽時候恢複神智，這老朽就不確定了……”

孟棠沉一陣，也不為難楚天明了。

楚天明為褚奕和孟棠解了蠱，便起打算回南疆了。

結果他剛出城。

一把刀便橫在了楚天明的脖子上，後傳來褚奕冰冷的聲音：“好玩嗎？”

楚天明一抖。

“你、您……您已經想起來了。”

褚奕不語。

楚天明沒想到，方才蘇醒後的一切，竟都是他在演戲，他是真的沒看出來，也沒想到褚奕會清醒的這般快，竟連逃命的時間都不給他。

“莫要殺我。”楚天明連忙道。

褚奕嗤笑一聲。

楚天明道：“殺了我，皇後娘娘會發現端倪的，您不想被他發現真相，定有您的理由，您也不想娘娘知道您已經恢複了吧？”

褚奕瞇了瞇眸。

“我還要多謝你，折磨了我一路，若非你這一路折磨，我還醒的沒有這麽早。”

楚天明一僵。

“聖醫啊，人老了，就該在南疆好好清福，你說是不是？”

“是、是……”

褚奕指尖，在他上點了幾下，散去了他的武功和力，他冷聲道：“別讓我知道你走出了南疆，滾。”

楚天明虛了一般，冷汗連連，回過頭，後已經不見了褚奕的影。

還好，還好皇後還活著……

否則隻怕誰也拴不住這隻瘋狗了。

*

孟衍接到了京中周閣老發來的急報，連忙帶來給孟棠看。

原來是皇帝失蹤，罷朝兩個多月，對外稱病，引發了國子監學生的不滿，竟集鬧事，堵在了員回去的路上，還寫了一堆大字報，怒批周閣老妄圖篡權！

這可是天大的罪名！

那群國子監的學生，每日堵在宮門口，以死來請陛下出麵。

一日過去了，兩日過去了。

竟真有學生在這場鬧劇上，大呼“國將不國”撞牆而死！

這可就不得了了！

後來也不知是誰，傳出了陛下不知所蹤的消息，這下，不止滿朝員和國子監，就連百姓們，都慌了起來。

而埋伏在大雍的胡人們，又將此消息傳回了匈奴。

這可是個卷土重來的好機會。

孟棠看完周閣老發來的急報，問邊侍：“狗蛋呢？”

侍一愣，搖了搖頭，說：“回小姐，不知。”

孟棠了額角。

和褚奕，得回京了，可褚奕這副樣子……

孟棠歎了口氣。

褚奕醒來後，粘他粘的要，孟棠看在他是狗蛋的份上，任由粘，他還總是去外邊魚蝦，回來送給孟棠。

孟棠起，正要讓人去找。

隻見褚奕左手提著魚，右手抓著兩隻大蝦，顛顛的跑了回來。

“娘子，晚上吃魚好不好？”

孟棠忍無可忍，道：“都吃了三天魚了。”

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下，道：“明天開始，不許去外邊魚蝦了。”

褚奕出一抹茫然的神來。

“娘子生氣了嗎？狗蛋……狗蛋錯了……”他失魂落魄的將手上的魚和蝦丟到地上，“錯了，娘子不喜歡，狗蛋以後不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