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看著言語癲狂的方晚意，搖了搖頭，連忙進去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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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眉眼間浮現出一厭煩，有心想給他留條活路，好歹也是原主的故人，這人偏不要，不要就算了。

道：“讓他進來。”

方晚意聽此，眼中出得意，走進孟府。

四周站著婢仆從，不算私會，孟棠坐在金楠木椅上，手上拿著團扇輕輕扇著。

比之前要更瘦，臉也更加蒼白了，果然在宮中過的不好，看吧，口口聲聲說如命的陛下，對不過如此！

孟棠眸微，團扇遮住角，問：“方公子，有何貴幹？”

方晚意臉憋紅了，他今晚似乎喝了點酒，上帶著酒氣。

他道：“皇後娘娘，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真是沒想到。”

孟棠不語。

剛走進孟府的齊正言聽到了這聲音，他腳步一頓，臉一變。

齊正言躊躇片刻，旋一個輕躍，跳到了屋頂上，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四周都是人，他的皇後心裏還是有數的，沒有與那前郎私會。

齊正言瞇著眸子，邊看邊聽。

方晚意幾次來找孟棠，都被下了麵子，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是那樣高貴不可侵犯，三言兩語間就決定了他的終大事，如今呢？如今呢？

方晚意有點上頭，他今夜來，不為其他，隻為看笑話！

不要他，結果呢？這就是下場！

“皇後娘娘可曾後悔？將自己弄這副模樣，陛下本就不在意您，您以為的於陛下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陛下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真的傾心於你一人？”

“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如今的模樣，真是狼狽啊，皇後娘娘，倘若當日你選擇了我，我定會給你最好的一切，必不會你此委屈。”

說著說著，方晚意緒上來了，他想起了他們的曾經，他說：“你還記得你贈我的定信嗎？一方繡著海棠花的帕子，上麵繡了一首詩，我一直都視如珍寶的收著，至今都沒扔。”

孟棠聽見這話，語氣平靜，問：“然後呢？看到本宮如今的樣子，你很痛快是不是？”

方晚意冷笑一聲，他說：“我當然痛快了，昔日的皇後娘娘多厲害啊，說賜給我一個娘就賜給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呢？如今呢？褚奕可有來多看你一眼？你怕不是不知，大理寺卿梅宇要將他梅家的嫡送宮了，那可是梅妃娘娘的嫡親妹妹，皇後娘娘以為您的磋磨到此為止了麽？這才剛開始呢。”

孟棠眉眼始終都是溫和平靜的，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眼裏沒有也沒有恨，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沉靜優雅。

“說完了？”孟棠問。

隨手將手上的團扇遞給綠霞，說：“既你說完了，便該到本宮了，方晚意，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方晚意嘲諷道：“皇後娘娘，您難道還對陛下抱有期待嗎？”

“不然呢？不對陛下抱期待，難道要對你這等愚昧狹隘之人抱有期待嗎？”

起，清冷的月為披上一層聖潔銀霞，說：“隻要陛下還未廢除本宮，本宮便一日是這大雍的皇後，一日是爾等不可冒犯的國母，以下犯上，誰給你的勇氣？”

“國母？國母？哈哈，你看陛下可在乎你這所謂的國母？棠妹妹，你真的好可憐，被到如此地步，竟還在幫陛下說話。”方晚意大笑了起來。

“陛下不在乎又如何？本宮在乎就夠了，隻要陛下想要，本宮願意將這顆心掏出來給他，拿刀子著玩也無妨，本宮對他的一腔深，是你方晚意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孟棠輕聲道。

方晚意怔住了。

“可憐的是我嗎？是你，方公子，你究竟在不甘心什麽？想證明我選擇了陛下是錯的？想證明你過的比我更好？別太荒唐，我過的好不好都與你沒有幹係，這些都是我與陛下的事，你方晚意連我人生中的過客都算不上。”

這話落，冷風吹過。

方晚意靈臺一下子就清明了，他驚慌失措的道：“棠妹妹，棠妹妹……”

“也許在方公子眼裏，我還是七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可是方公子啊，已經過去七年了，時過境遷，你不再是曾經的你，我也不再是曾經的我，我們都變了，失去了的就永遠都回不來了，我的這顆真心呀，它廉價的很，如今已經悉數獻給陛下了。”

“可、可他都那麽對你了，避子藥呢？避子藥你不恨嗎？你都恨的投湖了！”

孟棠莞爾一笑，這笑落在齊正言眼中，比天上的星月還要亮眼。

說：“恨過，那又如何呢？如果你曾全心全意過一個人，你就會知曉，當意大於一切時，那個人不管做了什麽，你都會無條件的包容他。”

如何做好一個狗，沒有人比孟棠更加明白了，這狗一做就是七年。

你說是吧，褚奕。

這狗東西最喜歡聽牆角，也不想注意到，實在是進度條太明顯。

目不經意間瞥了屋頂一眼。

方晚意失魂落魄的看著，雙目無神。

孟棠說：“先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若再來打擾我，我對你便不會再客氣了。”

話落，拍了拍手，執著棒的家丁走了進來。

孟棠說：“押住他，給本宮狠狠的打。”

“是。”

方晚意沒有抵抗，任由那些家丁將他按在長凳上。

他雙目怔怔的看著孟棠，果真什麽都變了，變了，他也變了。

以前的，怎會舍得他傷？

原來的真心收回去了，就真的不會再給了。

棒打在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齊正言蹲在屋頂上聽著，神一陣恍惚，他竟也與方晚意想到一塊去了。

的熾烈如火，來的濃烈，可也能轉瞬將這收回去，七年前為了方晚意絕投湖，七年後再看他，眼裏不剩毫意。

深是，絕也是。

他攥了攥拳，方才說的那番話，說明依舊深著他，他絕不會變方晚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