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孟贇上前，他道：“還是問一下棠兒的意思吧，棠兒如今心結在，還是需得自己願意才行，否則又釀無法挽回的後果就不好了，陛下，您說是不是？”

褚奕聽此，也罷，他鬆開手，問：“棠兒是要綠霞送你回屋，還是要我送？”

孟棠瞇著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

孟贇道：“棠兒，讓綠霞送你回屋，好不好？”

褚奕聽此，不悅的暼了孟贇一眼。

孟棠卻看著他，喃喃開口：“褚奕？”

男人結滾，應了一聲：“嗯，是我。”

孟棠出雙手，上帶著酒氣，不難聞，帶著桃花釀的清香，說：“抱我。”

這副天真率直的模樣，褚奕意了，他聲音也跟著低沉了些，問：“真要我抱？”

孟棠瞧著他不語。

隻雙手仍舊朝他張著，一副要抱的樣子。

褚奕見此，發出一陣輕笑，低低沉沉很是愉悅。

他手，將人打橫抱起，低聲說了句：“你要我抱的。”

隨後，他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眼睛裏盛滿了笑意，向孟贇，道：“真拿棠兒沒辦法，大舅子，朕就先帶棠兒回屋了，你請便。”

孟贇：“……”

恨鐵不鋼啊！

一口牙差點被他咬碎。

褚奕這混小子！

還有他們家那胳膊肘往外拐滿腦子都隻有男人的小王八蛋。

孟贇心氣不順，與孟衍對視了一眼。

孟衍端起一杯，悶悶的喝下，問：“咱爺倆再續上一續？”

“不行我得去看看，萬一褚奕那禽趁著棠兒醉，對棠兒做了什麽怎麽辦。”孟贇不爽道。

孟衍拉住他，道：“真當棠兒喝醉了？”

孟贇茫然。

孟衍問：“這桃花釀棠兒喝了幾杯？”

孟贇說：“我怎記得，我又沒數。”

孟衍大笑一聲，道：“這小機靈鬼隻喝了一口，一口桃花釀就能醉？我看醉的是你吧！”

孟衍手拍了下孟贇的腦袋，愁道：“老爹我看啊，你小子以後多半要被人騙咯。”

*

懷中軀，褚奕像是懷抱著寶貝，心底忍不住高興。

這段時日孟棠都不讓他，瞧見他就雙眼無，笑容消失。

沒想到……沒想到今夜來孟府，竟有這麽一個驚喜等著他。

沒有什麽比主投懷送抱，更讓褚奕到開心的了，這說明還是著他念著他的。

孟棠雙臂勾住男人的脖頸，隨後微微抬起子，呼出的帶著酒香味熱氣一下一下的拂過他臉頰。

孟棠失神的看著他。

褚奕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極快，看到這一幕，他覺他心裏終於被填滿了，不空虛了。

“棠兒，莫要勾我。”他說。

孟棠那沾了酒的，緩緩朝他靠近，在離他隻有一寸之遙時，停住了。

聲音綿，隔靴搔般挑著褚奕腦中的那弦，聲了句：“無贏。”

褚奕一僵，雙眸緩緩瞪大，裏麵盛著數不盡的驚喜。

無贏是他的字，這世上除了已逝的先帝，沒有知道他有個這樣的表字。

褚奕四歲那年，髒兮兮的他跑到了花園，那慣常欺負他的嬤嬤焦急的跟在他後追，“六皇子，六皇子！不可！陛下正在賞花呢，您不可以過去！”

被抓到定會被打一頓，因此褚奕小腳跑的飛快，他撥開姹紫嫣紅的花叢，滿髒兮兮的從花叢裏鑽了出來。

正好撲到先帝的跟前。

先帝瞧見他，麵淡淡的。

褚奕也很茫然的看著他。

先帝邊的公公識趣道：“陛下，這位是六皇子，那位齊姓子所生。”

先帝冷淡的應了一聲：“嗯。”

他收回目，滿臉惆悵道：“四省連遭大旱，蝗蟲肆，民不聊生。”

“陛下，過兩日百便隨您一同出行祈福。”

他長歎一聲：“瞻昂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無贏。大命近止，無棄爾。”

“眾妃嬪皇子在宮中錦玉食，可曾想過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今日起，節省宮中用度。”

“是，陛下。”

“對了。”他向褚奕，問：“這小子幾歲了？”

太監答：“回陛下，四歲了。”

“朕便將無贏二字賜予他。”

太監高興道：“六皇子，六皇子！還不趕跪下謝恩？”

那時候的不懂無贏二字的意思，後來那太監告訴他，無贏是好的，是祈禱上蒼早日度過災重建家園。

自那以後，褚奕便將無贏二字當父皇給他的護符。

父皇為人涼薄，卻獨獨給了四歲的他這般恩寵，其他皇子都沒有。

後來褚奕懂事了，才知無贏的真正含義，無贏，一輩子都無法登上那至高無上之位，從未對他寄予厚過。

可最後，偏偏贏的就是他。

褚奕及冠後，便諷刺的拿這無贏二字做了他的表字。

……

“你我什麽？”褚奕問。

怎麽會知道？怎麽會知道？

此事就連跟他時間最長的李常福也不知。

無贏兩個字對他而言，本是不好的象征，代表著父皇的厭惡，被所有人鄙夷。

可此刻，被這樣出來，卻顯得格外好纏綿。

好像那些不好的意義一下被剝奪了，被賦予上了一層旖旎繾綣的好遐想。

孟棠眸子睜大了些。

褚奕抱著，站在月下。

月是天上月，人是心上人。

褚奕說：“棠兒，再一聲聽聽？”

無贏這二字從未有人過，因為知道這兩個字的已經死在了過去的那場奪嫡之爭裏。

他小聲哄著，語氣裏帶著些連自己也不曾發現的喜悅。

“你怎麽會知道？你怎麽會知道？嗯？想再聽一次，想聽你再我一聲，我無贏哥哥。”

他目無限和，清冷的月也無法驅散他上那開心興勁兒。

褚奕孩子氣的纏著，黏糊糊道：“棠兒，棠兒，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將放下來，勾著的腰便要吻上去。

薄離的極近。

孟棠躲了下，他急切的吻便落在了臉頰上，漉漉的，他眸子也是漉漉的，裏麵掬滿了溫，迎著月，瞳孔裏倒映出的臉。

孟棠呼吸無端急促了許多，道：“無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