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呂如新不知道羅浩在什麼地方，但是從屏幕上看，似乎是坐著的。

他態度悠閑，毫沒有任何張的緒，仿佛地上躺著的這些人都和他沒關系一樣，當然也和此刻神經于崩潰邊緣的呂如新形了鮮明的對比。

但呂如新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自己越不能慌，于是深吸一口氣，然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呂如新便告訴自己，這里的尸都是醫院太平間的人。

說來也奇怪，真的把這些人都想象太平間的尸后，呂如新一下子就不怕了，就好像只要和醫院沾到關系，呂如新就會立馬變得鎮定起來。

呂如新重新把目投到了那些尸上面，靜靜地看著，不讓自己錯過每個細節。

“他們尸堆放在一起，但是我砸開墻掉下來的時候卻沒有聞到半點腐臭的味道，說明他們死的時間并不長。”

“嗯，確實不長，也就是在你來前的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你就殺了這麼多人？羅浩你現在為什麼會變這樣？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你要這麼對他們？”

“什麼都沒做，只是現在的我不相信活人了。”

羅浩淡淡地回了一句，聽語氣，依舊是那種不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

呂如新三觀被震毀，不可思議地著屏幕里的羅浩，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幾天不見，他就會變這樣。

剛開始，呂如新以為羅浩只是在自己的事上比較固執，現在看，已經不是對了，羅浩現在整個人已經爛到骨子里了。

“他們都是幫你打工的工人對嗎？”

呂如新突然冒出的話讓羅浩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他側了側腦袋，忍不住問

。

“你從哪里看出來的？還是說，里面有你認識的人？”

“都不是，只是覺得他們像。”

呂如新一邊說一邊朝著尸走了過去，之前是怕的，可是現在當知道這些人全部是被羅浩害死的后，便沒有害怕了，只有心疼。

“他們上穿的都很樸素，其中有幾個頭上還帶著安全帽，有幾個人的手掌是攤在上面的，我大概地看了看，手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老繭，而且他們的皮都很黑，是那種暴曬的黑，指甲里還有泥，所以我想他們從事的職業大概率是和建筑有關。”

呂如新一邊說一邊朝著其中一個沒有閉上眼睛的人了過去，沒有講話，但是手上的作卻沒有停止。

羅浩看著呂如新給那個人溫地合上了眼睛，那一瞬間，他心底里的不服氣又涌了上來。

“你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麼好，卻從來不肯回頭看看我。”

“看啊，我怎麼會不看。”

呂如新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后朝著后的大屏幕轉去，這一瞬間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不但沒有表出對羅浩的半點厭惡反而是笑著道。

“我現在好像知道你對我的好了，你為了我連殺人的事都敢做，這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羅浩的眼睛里出幾分思忖，他靜靜地看著呂如新，愣了幾秒后才開口問道。

“你這是在責怪我嗎？”

“沒有啊。”

呂如新笑，但是那種笑始終不進眼底。

“羅浩，我答應給你機會和你好好相，但是你能不能也答應我個條件。”

“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呂如新我之前就告訴過你……”

“我沒說要你放我出去。”

沒等羅浩說完，呂如新就打斷了他，面容平靜，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緒，這一刻，就像個機人一樣，機械地說著自己的要求。

“我答應和你好好相，就像以前一樣，你不強迫我，我也不逃跑，我們回到最初的樣子，但是我希你今天晚上之前把這些尸都理掉，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讓他們魂歸故里的，那能不能麻煩你給他們找個好點的去。”

呂如新的聲音終于有了些起伏，可能是說到了什麼之，所以嗓子深的那酸便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們好多人看上去都已經五六十歲了，到了退休的年齡了，可能來你這里是他們退休之前的最后一份工作了，當然也可能有一些人是家里唯一的頂梁支柱，他們沒了，意味著老婆孩子唯一的依靠也沒了。”

“你別說了，我立馬人去把他們火葬了，骨灰……”

羅浩想了一會，然后才開口道。

“就像你說的，讓他們魂歸故里可能有些難，但是我會給他們的骨灰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埋起來的，另外他們每一個人的家屬我也會想辦法給與幫助。”

“你說的是真的嗎？”

呂如新抬起下的一瞬間臉上冒出了無數較真的表。

羅浩皺眉似乎對呂如新的反應很不滿意。

“難道我現在在你眼里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

呂如新笑了，反問，“你覺得呢？”

羅浩沒說話就這麼隔著屏幕和呂如新進行著對視，呂如新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只是試圖在做一些努力。

好在這努力功了。

“行，我答應你，今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會給他們找一個安之。”

“希你說到做到。”

呂如新說完便轉過了，沒有再朝著花園里的尸看一眼，而是默默地走回了房間。

“這里應該也裝著監控吧？”

屏幕上的人沒有說話，但呂如新知道不說的意思其實就是默認。

呂如新冷笑。

“難怪你走的時候沒有限制我的活，原來我做的一切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嗯，所以如新，你不要跑了，你不跑我會好好對你的。”

“那你也能好好對我的孩子嘛？”

呂如新一邊問一邊暗暗張著房間里的攝像頭，最后終于在電視機那邊的機頂盒上看到了一個一閃一閃的紅點。

沒吭聲，只是繼續追問著羅浩之前的這個問題。

“我不想失去當母親的資格，所以這孩子我是一定要的。”

羅浩瞬間切掉了屏幕，所有的墻壁頓時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呂如新知道羅浩肯定是生氣了，但是也明白自己在孩子上不能后退。

于是厲聲又講了一遍。

“這是我底線，你如果能留下我的孩子，我就好好和你相，如果不能，那我就隨著孩子一起死。”

“好，我答應你，我不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