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蕭一瞇眼,驚道:“他想要自盡。”
謝珩冷聲吩咐:“行刑。”
走出昏暗的地牢,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被云籠罩,大片的黑云不斷著天地,郁抑,風聲呼嘯似嗚咽。
謝珩迸發的怒意幾乎沖破膛,心口被狠狠的撕扯。
迷藥,假死,囚,整整四月余,雪嫣就在長安城,在那座他不止去過一次的瀾庭小筑,被整整關了四月余。
這四個月經歷了什麼他甚至不敢去想,因為只要一想他就會發瘋。
衛蕭神凝重,想勸卻無從開口,任誰都無法接,被自己的親弟弟背叛,設計搶了妻子。
何況世子做出這樣的事,就是不怕與主子反目。
“安排人馬,即刻隨我離京。”謝珩最是沉穩冷靜的人,這一刻卻全然不顧后果的就要去把人奪回來。
衛蕭跟在謝珩后,“主子千萬冷靜,如今朝局張,您萬萬不可在這時離開。”
“冷靜?”謝珩猛地轉,眼里是刺骨的寒意,“你讓我如何冷靜。”
雪嫣多在謝策邊一天,他就心如刀絞,一刻他都忍不了。
衛蕭著心驚,再次道:“可您無故離京必然會引起皇上懷疑。”
謝珩手著額頭,眉目間是掙扎的痛。
*
州水運發達,更是各地商貿流匯之地,下轄的襄沐郡更是繁榮,一進城就能發現市集熱鬧喧囂的程度不亞于京城。
長街上人涌,一行一看就是外來到此地的男,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為首的男子神俊朗,錦玉冠,一手執著玉骨折扇輕搖,懷里肆意的擁著一個貌若仙姿的子,一派紈绔子弟的張揚做派,正是謝策。
在他懷里的自然是雪嫣。
經過這些時日,雪嫣也早已習慣了旁人的目,加上失去記憶對于男間的避諱也不太懂得,并不覺得兩人這樣舉止親有什麼不妥,繞有興致的打量周圍的街集,目很快被吸引。
扯扯謝策的袖,“謝……”
雪嫣才說了一個字就立馬把閉上,還是不適應謝策的新份,有些不太習慣的改口,“七爺,我想要那個。”
謝策抬眸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婦人挎著籃子在賣自己編的茉莉花手環。
謝策那扇子指了指,青墨會意上前拋了一角銀子,對婦人說:“這些我們都要了,可夠?”
夫人拿著銀子欣喜若狂,“夠夠。”
莫說一籃,就是十籃子都夠了。
雪嫣欣喜的從里面挑了串,帶到手腕上,又舉到謝策鼻下給他聞,俏聲問:“香嗎?”
謝策輕挑起眉稍,握住的手腕湊近細嗅,眼中噙著若有若無的疏懶笑意,“香。”
將風流做派展現到了極致。
他笑著湊到雪嫣耳畔,“我不是讓囡兒只管往貴了挑,你倒是給我省錢來了?”
雪嫣眨眨眼,“我也不知道哪個貴,但是這個好香,我喜歡。”
“好好,你喜歡就好。”謝策寵溺的了的鼻尖。
又帶著把城里的首飾鋪逛了個遍,上最好的酒樓、戲樓豪擲千金。
不到一日的功夫兩人就算在這襄沐郡里現過了眼,就算沒見著,大多也知道城里來了個出手闊綽的貴公子。
連雪嫣都犯起了嘀咕。
“咱們不是來辦案的嗎?”坐在畫舫之上,看著眼前的湖山,雪嫣終于沒忍住問。
怎麼覺得他們好像是來游山玩水的。
謝策慵懶后靠在憑幾之上,長指勾繞著雪嫣的發,慢條斯理道:“囡兒便當是來游山玩水的。”
雪嫣滿眼的懵懂不解。
謝策笑著低頭親了親的眼簾,抬眸將目遠睇,遠湖面上行著一艘遠比其他畫舫都要華的樓船,還一直有靡靡的曲樂聲傳來。
謝策招來青墨,“去,將那船上唱曲兒的請來。”
青墨領命上了另一條小舟,往樓船靠過去。
不過多時又獨回來,“公子,那位姑娘說不便過來。”
謝策正垂眸與雪嫣笑說著什麼,聞言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眼皮,“那就去問,多銀子才方便,五百兩可夠?”
“是。”
樓船之上,趙玨看著去而復返的青墨,臉倏忽一沉,擱了手里的酒杯冷眼看他。
青墨面不敢的朝他拱了拱手,轉看向一旁抱著琵琶的姬,“我家公子愿出五百兩,請姑娘過去彈唱一曲。”
趙玨在一眾公子哥兒都微微變了臉,五百兩別說買一曲,就是為個子贖都夠了。
幾人都玩味的看向趙玨會如何,趙玨是郡守大人的兒子,他可不是好相的主兒。
“合著你是找不自在呢?”趙玨抄起酒杯往青墨腳邊砸去。
邀月見狀連忙擱了琵琶起,“還請這位去回話,邀月不能前去。”
青墨頷首走出艙房,趙玨拍桌子起來,當即就要命人將其攔下,邀月討好的倚偎進他懷中,荑輕拍在他口,“趙公子消消氣,別與那些俗人一般見識。”
聲細語的勸著,眼睛卻悄悄往青墨去往的那艘畫舫上瞧著,心里暗測里頭的人是誰,如此財大氣,說不定能是的機緣呢。
青墨再次回到船上。
謝策看向正要開口的青墨,輕聲道:“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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