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瓊宇把玩著手里的同心結,瞳孔確實沒有焦距的,思緒朦朧。
為什麼忽然想來了?
也許是因為那天晚上他睡不著覺,踏著月在花園里喝酒時,醉意朦朧間看見了傍晚的月亮照著花開的田野。
第二天,段瓊宇就來了學校。
陳老師親自把他帶到辦公室,和其他老師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新來的段老師。”
說著他看了幾位老師一眼,最后視線落在張明禮上,對他招手道:“小張,你過來。”
張明禮走過去,陳老師對段瓊宇介紹道:“這是來我們學校實習的學生,張明禮,您平時有什麼事都可以讓他幫您。”
介紹完之后,陳老師拿起自己辦公桌上的書道:“我要去上課了,你們先聊。”
等陳老師走后,段瓊宇自顧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張明禮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他討好道:“哥,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段瓊宇看了他一眼:“什麼?”
張明禮道:“我能和你換位置嗎?”
段瓊宇挑眉:“為什麼?”
張明禮立刻激起來:“因為這是我神的位置。”
段瓊宇了然點頭,就在張明禮以為他答應的時候,他淡淡道:“不換。”
“它現在是我的位置了。”
張明禮……逗孩子有意思嗎?
段瓊宇看了一眼左上角那一摞書。
張明禮立馬一副護犢子的樣子:“這是我神的書,你不能用。”
段瓊宇角扯了扯,然后在他的注視下,把那摞書放進了屜里:“我也沒有用別人東西的習慣。”
張明禮這才滿意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圍一眼,故作小聲道:“哥,你悄悄告訴我,你是不是什麼大人來這驗生活了?”
段瓊宇挑眉:“你從哪看出來的?”
張明禮得意的用食指捋了捋額前的頭發:“你通宇不凡的氣質,英俊的相貌。”
話鋒一轉:“主要是陳老師用“您”稱呼你哎!”
他一副我太聰明了的模樣:“你比他小這麼多,他還這麼稱呼你,一定是你份特殊。”
段瓊宇點頭,一副他說的有道理的模樣。
張明禮湊近道:“所以哥,你到底是什麼份?”
段瓊宇煞有其事,亦低聲回復他:“其實你們校長是我爸。”
張明禮張的能塞一個蛋,瞬間閉上:“胡說,我們校長姓寧,你姓段。”
反應還快,段瓊宇又道:“他和我媽離婚了,我跟我后爸姓。”
張明禮目瞪口呆,
段瓊宇被他逗笑了:“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張明禮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一副誓死捍衛這個的模樣。
段瓊宇起往外走,張明禮道:“哥,你去哪?”
“廁所。”段瓊宇回了他兩個字。
張明禮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忽然反應過來,不是,陳老師不是說,寧校長這輩子沒結婚嘛!
哪來的兒子!
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坐在位子上抓耳撓腮。
這不是逗孩子玩嗎?我要回家告訴我媽!
段瓊宇站在走廊上,看著下面在老師帶領下在場上玩游戲的小孩子。
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后,那邊傳來權調侃的聲音:“學校生活怎麼樣?”
段瓊宇眸中含風流笑意:“你很閑?”
聽他的語氣,那邊權道:“看來還不錯。”
段瓊宇難得沒有和他拌,嚨里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后,手機微信群里接連被消息轟炸。
全是謝九安一個人在說話。
“四哥在學校有什麼好玩的嗎?”
“改天帶我去呀~~
段瓊宇看著消息陷了沉默,好玩的?
逗孩子算嗎?
掃視樓下,很平靜也很單純。
把手機放回兜里,兩只手也揣進兜里,微微抬頭看向天空,北京的天不藍,今天也一樣。
可他看著卻覺得格外不錯,也許因為心態變了。
辦公室,張明禮嘟囔道:“陳老師偏心,我當時要坐周老師的位置他說什麼都不讓我坐。”
“果然,喜新厭舊。”
旁邊有一個中年老師笑道:“這不是只有那個位置是空的了嗎。”
整個辦公室只有張明禮一個年輕孩子,年紀又和老師們的孩子差不多,所以大家都比較寵他。
老師安道:“也是沒有辦法了,陳老師才讓他坐菩瑤的位子的。”
“沒有偏心。”
知道是這樣的,但張明禮還是難過,那可是神的位置。
段瓊宇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辦公室里已經安靜了。
張明禮一臉哀怨的看著他,段瓊宇以為他是反應過來自己騙他了。
剛坐下,張明禮道:“你坐就你坐吧。”
“但是,我神回來的話,你要給騰地方。”
段瓊宇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不以為意:“再說吧。”
他還不一定在這留多久呢。
百無聊賴的拿起桌上那盞臺燈,上下尋找它的開關。
找到之后指腹輕輕一撥,暖黃的燈亮了起來。
段瓊宇這才發現燈亮起來的那一刻玉瓷一般質地的邊緣有一串小字。
張明禮也湊了過來,驚喜道:“玉宇瓊樓?”
他剛來幾天,周老師就走了,他之前一直沒有發現這盞臺燈上有字。
他嘀咕道:“是‘我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不勝寒。‘的瓊樓玉宇嗎?”
段瓊宇沒多想,索然無味的把臺燈關了,滿不在乎道:“也許吧。”
張明禮還在猜測:“這句詞的意思是‘ 我想要乘清風回到天上,又害怕在玉砌的樓宇里,不住高聳九天的寒涼。‘”
他湊到段瓊宇的桌前,趴在桌子上道:“不瓊樓玉宇,自由好的人間,我神就是清新俗。”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這句話如同拳頭一樣悶聲砸在段瓊宇的心上,原本還算愉悅的心又染上了沉悶的。
可惜他不知道,如果剛剛在把那一摞書放進屜里之前,他翻開看一眼的話就會看見上面用娟秀的筆跡寫著他朝思暮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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