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喬生再度回到大廳中走到季明俊邊。

“季總。”

舒力升夫妻對視一眼，表皆有些張。

季明俊卻神怡然，問喬生：“杭老怎麽說？”

“杭老說，這個蓮花盆是清仿汝窯，您若想要，不難找到。”

此話一出，舒力升夫婦頓時臉變得十分難看。

舒芮皺眉，看向喬生，“清仿汝窯？”

“是的，太太。”喬生恭敬地看向，解釋道：

“這蓮花盆雖然品不錯，但釉亮，且釉層偏薄，杭老鑒定，這並非真正的北宋汝窯，而是明清年間的仿窯瓷，再加上這蓮花盆底部有細微的瑕疵，故稱不上是佳品，更不備什麽收藏價值。”

這話一出，別說舒芮一家三口看向舒力升夫婦，就連舒老夫人都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小兒子這邊。

舒芮簡直氣笑了。

還以為這夫妻倆轉死了，沒想到還是那麽摳摳搜搜。

“我就說嘛，二叔二嬸一向買禮都喜歡實惠型的，今年怎麽可能會改變風格呢。”

好整以暇地拍拍鍾月琴的手，“媽你這下可以放心了，這種貨，咱們賠得起的。”

這話像是在安鍾月琴，但其實就是明晃晃地打舒力升夫妻的臉。

舒力升夫婦頓時滿臉漲紅。

礙於季明俊在，舒力升再生氣也不敢吭聲，反倒是周萍咬了咬牙，壯著膽子道：

“鑒定古文可不是小事，這怎麽能說拍個照片，隨便就能判定是北宋汝窯還是清仿的？”

“舒二夫人，我們諮詢的可是國陶瓷文頂級研究專家，杭天山大師，而且我也不止是拍照，還視頻讓杭老仔細查看鑒定過。”喬生說：

“若是汝窯珍品，杭老自然不會輕易下定論，但他說這隻是一個有瑕疵的仿品，實在不備什麽考究的價值，是從視頻就能輕易辨別真偽了。”

在舒力升夫妻臉漸漸難堪之時，喬生又補充一句：

“杭老可是這一行的泰鬥，名聲譽世界，他的鑒定結果可是比證書還備分量的。也就是看在我們季總的麵子上了，不然……這種質地的東西還真請不他老人家親自鑒定。”

言下之意：就你們這件次品，都不夠資格讓人家大師鑒定的，你還好意思懷疑真假？

一時間，屋一片死寂，氣氛微妙尷尬。

上位的舒老夫人臉已是黑鍋底。

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居然買了這麽個贗品來敷衍，尤其這事還被季明俊當麵破。

這臉丟得簡直不要太大了。

“你怎麽回事，我讓你買的是北宋汝窯，你買的是什麽玩意？”舒力升忽然厲聲嗬斥周萍。

把過錯推在人上。

周萍愣了一下，怔忪地看了一眼舒力升的神，會意後隻能陪著他演，“是一個朋友給我推薦的，我，我也是錯信了朋友，對不起媽，我不知道這是一個清仿的……”

舒芮懶得看他們在這演戲，看向喬生問：

“喬助理，杭老那邊真能找到與這清仿蓮花盆一模一樣的產品嗎？”

喬生連忙回，“能的，杭老說他手上雖然沒有，但他的好多學生經常拿這種不怎麽值錢的清仿窯瓷做課題研究，所以不難找。”

不怎麽值錢的清仿窯瓷……

清仿窯瓷就算了，還被定為不怎麽值錢的那一類。

輕飄飄的一句話，狀似又給舒力升臉上兜了重重的一掌。

“那麻煩你請杭老先生幫我找一個，我買來還給二叔二嬸。”舒芮瞥了對麵一眼，補充一句，“多錢都沒問題。”

反正也不會太貴。

喬生說，“太太放心，杭老說了，這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季總若是喜歡，他便送幾個給季總玩兒，不用錢的。”

一直沒說話的季明俊開口，“東西該是多錢，我們就得付多，杭老是好意，但我們不能壞了規矩。”

喬生連忙應道：“是。”

“那這東西多錢？”舒芮故意問。

喬生很上道地配合著回道，“太太放心，這東西不貴，比上個月季總送司機老王的生日禮還要便宜一萬多。”

一聽這話，舒老夫人本就沉的臉瞬間了豬肝。

兒子兒媳送的生日禮……還不如人家家裏司機的？

舒芮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繼續問喬生，“所以價格是……”

“按市場價，這隻蓮花盆售價為：9,9萬。”頓了頓，喬生補償一句：“是包運費的。”

聞言，鍾月琴不由沉著臉看向周萍，“弟妹，你之前不是說這個蓮花盆是九千九百萬買的？”

周萍神有些虛，“我，我就是這個價買的呀，這不，我也是被人騙了嗎。”

說著就一臉“我也是害者”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拭眼淚。

“二嬸，這可不是小錢，你要是被騙了，可得拿著購買憑證去報警才是。”季明俊一臉熱心腸，“警察局我也有些人脈，需要我幫你理嗎？”

周萍頓時嚇得哭聲一噎，慌忙搖頭：

“不，不用了，是朋友介紹買的，倒也……不用把事做得這麽絕，免得日後見麵，大家麵子上抹不開。”

“那倒是，二嬸你是得回去認真看看購買票據的，萬一是你看錯了，錯怪了人家，那日後見麵可不得是抹不開麵子嘛。”

舒芮看著，冷冷扯：“畢竟，單據上9，9萬和9，900萬也就是後麵差了兩個零的事兒。”

對上舒芮那一臉看穿把戲的諷刺目，周萍臉青一陣，紅一陣的。

舒力升臉上也沒，心裏憤懣卻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沒想到今日季明俊會來，更沒想到他有本事當場聯係到國頂級古董研究專家為他辨真偽，一時間，他隻覺得是搬起的石頭狠狠砸在了自己腳上。

想到一旁一句話不用說，難題卻有人幫他解決的舒正平，舒力升心裏更妒忌恨了。

既然事都到了這一步，他索咬著他不放，今天就非得要他也掉一塊才甘心。

努力調整了一下緒，舒力升一臉慚愧地看向舒老夫人：“媽，是我們好心辦壞事了，本想讓您今年生日得一份祥瑞之禮的，沒曾想，讓您空歡喜一場了。”

不等舒老夫人說話，他又道，“是我沒本事，不能為您討得一件好禮。如今有錯在先，我更不好意思再請求大哥把‘翡翠蘭之玉’拍回來給您祝壽了。”

他這話咋聽是自責，實則是借機又把買“蘭之玉”這茬踢給舒正平。

一聽他還敢往自己父親上引禍水，舒芮氣得正要起駁斥，腰卻適時地被人摟住。

“蘭之玉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季明俊說話間，手在舒芮腰間輕輕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舒芮皺眉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