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羽皺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說的是秋慧嫻。

謝煥一開始認識秋慧嫻，與謝長羽說起來時，還興地喚一聲“秋姑姑”，自從謝長羽定下娶秋慧嫻之后，他便沒了稱呼。

此時聽他這般說，沉默了一會兒謝長羽才說：“有分寸，不會不高興的。”

其實先前那仆婦意有所指影秋慧嫻傷害謝煥，還引導謝煥的時候，謝長羽心中也是有一點點張。

他不是為了秋慧嫻，而是為了孩子。

一個不誠實的，為了自己的喜好就去冤枉別人的孩子無疑是被教歪了。

謝長羽不愿自己的孩子是那樣的。

還好，煥兒不喜歡秋慧嫻，卻也并沒有走了歪路。

“哦。”

謝煥想了好一會兒，低聲說：“那讓找人吧。”

謝長羽看過去：“嗯？”

“爹爹已經把管家的事給了，如果再讓別人不經的手去做事，在下人面前的威信肯定要打折扣。”

謝煥低頭說：“到時候府里會起來的。”

這般懂事的孩子，謝長羽不知該說什麼好，便輕輕抱了抱他。

沉默了良久，他第一次為秋慧嫻說話：“秋家是個極有風骨的人家，不是什麼惡人、壞人。”

“不要因為聽到別人的風言風語，就去胡地猜測……當初娶是覺得合適，也是看那次在城郊你和相談甚歡，想你會喜歡。”

“不要胡思想。”

謝煥小小聲地“嗯”了一聲。

其實他不討厭秋慧嫻，他是討厭秋慧嫻現在的份。

這個份與他而言就如同心尖上的刺。

他怕秋慧嫻站在了父親的邊，搶走了婉寧姑姑的位置，也怕以后生了孩子搶走了自己的父親。

哪怕，明知道婉寧姑姑在父親心中可能沒什麼位置。

明知道所有的擔心都是多余的，都是杞人憂天。

若真的發生那些事他本攔不住。

只是心里不甘愿，無法視若無睹。

……

謝長羽陪伴了謝煥一會兒，孩子困倦地睡過去，謝長羽便離開載月閣，前往昶楓園。

進到屋時秋慧嫻正在看年貨單子。

茵兒張地給謝長羽行了禮，呼吸都崩了起來，很怕下一瞬他招人進來也卸掉自己的下。

秋慧嫻溫順如常，起給謝長羽行了禮：“世子來了。”

謝長羽說：“不必如此客氣。”

“是。”

秋慧嫻上前給謝長羽沏茶，“世子請喝茶。”

謝長羽把茶水接過來抿了一口：“昨晚辛苦你了，這兩日還要勞煩你找個妥帖的人近照看煥兒。”

“好。”

兩人刻板生疏地說了點府上瑣事，便相顧無言。

謝長羽坐了一會兒，起到室去卸甲。

秋慧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幫忙，最后還是放棄，轉去柜子那兒給謝長羽拿了一件輕便的裳出來。

明鎧甲掛回了一旁的架子上，讓這原本和的屋子瞬間填了幾分冷肅之氣。

秋慧嫻把服送到謝長羽面前。

謝長羽去接時，兩人指尖相。

秋慧嫻指尖微，將手收了回去，側臉垂眸：“世子今日不回營嗎？”

“不回，約了人議事，要在府上住兩日。”

秋慧嫻面溫和地點點頭，實則心里打起了鼓。

謝長羽瞧低著頭不說話，想起某事，間稍稍一，丟下一句“晚上回府”之后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秋慧嫻深吸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晚上睡榻還是睡床？

但不管是睡榻還是睡床，這個男人存在太強烈，迫十足，還有可能被鎖。

脖子上那道掐痕才好了沒幾日……

想想都氣虛。

偏不能趕他去睡書房。

或者自己找個借口住別？

秋慧嫻抿片刻，心里有了主意，吩咐茵兒帶上針線，到載月閣去了。

茵兒不明所以，但還是一路跟著秋慧嫻。

等進到載月閣，謝煥還在睡。

秋慧嫻手腳極輕地給孩子整理了一下被子，而后到外間靠窗的長榻上坐下，開始做針線。

那是一幅鞋面，做給謝煥的。

先前一直斷斷續續做，到現在只做了一半，今日正好借著這機會多做一點。

謝煥睡到午后醒了過來，剛要人，就聽到腳步聲從外面進來，抬頭一看是秋慧嫻，立即板起了臉，“你怎麼在這里？”

秋慧嫻上前坐在床弦上，溫地笑：“早上那婆子想冤枉誣賴我，若不是你直言，你爹爹怕是要誤會我了，我來與你道謝的。”

謝煥冷哼一聲，“我那不是幫你，我只是誠實。”

“是。”

秋慧嫻笑著點頭：“帶你的姑姑肯定品端正，所以才將你教導的極好。”

謝煥皺起眉頭盯著秋慧嫻。

秋慧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不悅和濃濃的傷懷，似是心里什麼地方被刺到了。

原本是想找點話題，此時卻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姑姑”的事。

沉默片刻，秋慧嫻重新開口：“世子要我幫你尋幾個得力的人照看你的起居，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找。”

謝煥盯了好一會兒才別開臉，“我不知道，你多找點我來挑。”

“好吧。”

秋慧嫻點點頭，吩咐茵兒去拿飯菜和藥。

謝煥看沒有走的意思，皺眉說道：“你留在這兒干嘛？”

“如今沒有得力的人照看你，我便留在此照看，免得有點什麼，你父親和爺爺擔心。”

謝煥聽到留下照看，下意識就想拒絕，又聽說爺爺和父親會擔心，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已經不是當初在秦都那個任的小孩子了。

知道親人會擔心，也知道了為父親和爺爺著想，偶爾懂事讓他們放心。

他沒有再吭聲，之后安靜的進食，皺著眉頭喝藥。

睡了一覺之后他的神好了很多，現在吃了飯喝了藥也不想繼續再睡，便往外頭的書案那里去找點東西消遣時間。

秋慧嫻走過去站在謝煥邊，“你會下棋嗎？我陪你下會兒棋？”

謝煥有些意外地看著：“你會？”

“會一點，隨便玩玩夠的。”

謝煥想，婉寧姑姑會寫會畫，但卻不會下棋呢。

秋慧嫻將棋盤擺好，拿了墊放在一邊，還拿了一條毯子來。

謝煥發愣的當口被牽著過去，按著肩膀坐到了榻上，而后便墊好了墊，雙上也蓋了毯子。

秋慧嫻坐在另外一邊，“我先還是你先？猜拳？”

謝煥好奇：“怎麼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