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依維持最后的面,“我明白了,謝謝李總。”
調令還未下,公司上下似乎全知道這件事,有些關系好的會來問一問怎麼回事,陌生的則當八卦來討論。
幾個徒弟一逮著空就來工位聊天,為氣憤,安,仿佛們自己事業遭巨大坎坷。
這天應付完宋清清,聞依口干舌燥,去茶水間倒水。
嚴賦也在,倆人四目相對。
聞依斂起緒,鎮定走到飲水機前接水。
嚴賦在后說話,一副小人得志樣,“聞依,很憾,我們連手的機會都沒了。”
聞依接好水,抱起,“恭喜你,憑你自己努力拿到這一切。”
嚴賦不會聽不出來話里的諷刺,但一點沒氣,“做咱們這行最重要的東西你不知道嗎?你師父第一天帶你拜訪客戶沒跟你說?聞依,跟客戶關系再好有什麼用,客戶能讓你升職還是能讓你加薪?”
聞依溫笑,“當然,我沒有小姨,只能靠客戶。”
“可惜了,以后這麼多客戶我幫你照顧。”
嚴賦語氣像是知道什麼,聞依眼瞼半垂,思考各種可能,最終結果無外乎之前猜測兩種,要麼調走要麼給嚴賦做小,聽他這意思調走的可能大一些。
東區十幾家公立私立醫院,手里資源確實不,擱以前資源為王,但如今醫藥制度改革,此前該簽的合同都已簽完,他一接手,確實坐收漁翁之利。
聞依心里不甘,面上神不改,“沒關系,希你能照顧好他們,改天請你喝茶。”
“聞經理客氣。”
聞依回到工位,對著瑩亮屏幕發呆,思考這一死局。
手機突然彈出來消息,宣英問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有什麼盡管跟他們說。
聞依愣了好久,回復沒事。
......
開學前期聞依很忙,常常早出晚歸,有時候回家吃飯,有時候不回,有天晚上上還帶著酒氣,秦南山沒問,聞依不會喝酒,是別人的。
工作的事看起來不太順利,晚上洗完澡直接睡覺,他進屋時已經睡過去,但翻很多,睡著了眉頭還皺著。
這天晚上吃完晚飯,聞依沒進屋,坐在沙發打電話,秦南山給倒了水過來,去次臥。
再次出門時通話已經結束,聞依抱著膝蓋,一邊順著夏天的一邊失神。
他靠近,溫聲說:“過兩天產檢,得做唐篩了。”
聞依聲音悶悶,“知道了。”
這幾天他也忙,倆人沒什麼機會說話,秦南山順勢在旁邊坐下,主尋找話題,“我前兩天和莊悅見面,委婉拒絕了他的提議,也說起喬恩,他們應當不會在一起。”
聞依瞥他一眼,出聲:“不在一起最好。”
秦南山試探:“心不好?”
聞依搖搖頭,其實沒有多難過,只是有些無力,在紐安累死累活付出這麼多,最后得了這麼個結局。
本無力抵抗,沒人會在乎一座山上一顆樹的你死活,只要它擋了路,下場不是砍伐就是移植。
最近會自暴自棄想,要不辭職換個公司算了,何必留下來這種委屈?
可如今醫藥銷售行業一鍋粥,只有一個工作經驗的又能去哪里?真走了又不甘心,心里想著老娘總有一天要把你們打趴下。
聞依自我排解不了,陷死循環。
問:“秦南山,你說我要不要辭職?你看,這次產檢要請假,之后每個產檢又要請假,再請下去公司該嫌我煩了。”
秦南山眉梢輕抬,思考過后說:“國家規定懷孕有產檢假,算正常出勤,你們公司不應當剝奪你這項權利。”
聞依笑,“你生活在一個什麼非黑即白的世界嗎?資本主義可不管你什麼假,你不干活還拿工資他們就是不舒服你知不知道?”
又說:“不是什麼公司都像你們事業單位,福利好假期多,捧著鐵飯碗一做做一輩子。”
秦南山解釋:“現在已經沒有鐵飯碗這一說,工作做不好同樣會被批評降職。”
聞依捂上耳朵,不想聽他的反駁。
也不想跟他爭論,這件事舍不得怪寶寶,他也沒有錯,說來說去還是一時沖,又沒有做好干脆利落的決斷,既然選擇了結婚生子,又承不住它帶來的結果,以及被人隨意拿的能力不足。
聞依從懂事后很陷這種自我懷疑的狀態,從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好,也不會質疑自己做的決定,甚至在十六七歲時就擁有二十六七的腦子,清醒且獨立。
清楚知道什麼是對是錯,也明白勢的無法扭轉,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盡快接新工作重新出發,可這幾天緒像瘋了一樣發,只能拼命下來。
以前同樣制過緒,通常著著就沒了,現在他撞上來,偏要撞開心底裝滿不安、焦慮、暴躁、憤怒的水庫。
聞依難過極了,緒泄出,“你不可能理解我,你天生你擁有的一切,你有完整的家庭,你有傲人的天賦,怎麼可能懂得拼盡一切努力得來的東西被人隨意摘弄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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