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依抱起雙,自己也回憶起來,是啊,當初怎麼了這行?
客廳線溫暖,又有燒烤飲料,再加一個可以聽說話的人,聞依緩緩開口:“你知道的,我沒有父親,我大學以前的生活費全靠我媽一個人工作掙,大學畢業那會我媽里長了個瘤,良,但太大了,得做手,手費不多,五六萬,可當時五六萬是我們家全部積蓄。”
“那段時間我天天跑醫院,跑得多了經常看見個漂亮致的姐姐從醫生診室里出來,后來聊過一回,知道是醫藥代表,說一個月可以掙三四萬,多的時候五六萬。”
“我本科不是什麼能賺大錢的專業,我問我可不可以做,上下打量我,說可以,于是等我媽出了院我就投簡歷,一開始進的是家小藥企實習,小藥企上不了臺面的事太多,我實習完走了。”
“后來不知走什麼狗屎運,面上紐安,之后一做就是六年。”聞依輕輕笑:“沒什麼高大上的原因,我就是想掙錢,不然我一個月拿幾千,本付不起我媽吃藥復查以及支撐這個小家繼續生活。”
聞依看他,“是不是特別不齒?不像你們心存高遠,前途明。”
秦南山過來的視線真摯,“聞依,不必輕視這份工作,一個數學家說過,從實用的觀點來判斷,一個人的數學生涯價值等于零,比起我,你們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聞依低頭笑:“賣藥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你為什麼一做做六年?”
聞依愣了會,轉而淺笑:“你如果想說服我需要自己提出論點論據,而不是讓我自證。”
秦南山也笑,視線落在茶幾上剩了一點的燒烤上,“還吃不吃?”
“不吃了。”
他彎腰收拾,邊說:“很多新公式新推理論文上寫得明明白白,但每一個學數學的人拿到論文還是會自己算一遍,自己的驗永遠比別人給出的論證要深刻。”
聞依心輕松了些,舉著下看他忙活,“秦南山,我發現你很會說話。”
聞依漸漸覺得他像一座山,堅如磐石,永遠向上矗立,沉穩而又寧靜,山上時不時飛出來些珍稀鳥類,讓人驚喜。
“采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爸媽是不是有先見之明,給他取了南山二字?
秦南山好笑睨,“沒你會說。”
他收拾好,順手拎了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起放到門口。
從門外進來,一屋子燒烤味越加明顯,他皺皺眉,把廚房的窗戶也開了。
倆人重新整理躺床上已經過十二點,聞依說:“那我努力再爭取爭取。”
秦南山不知說什麼,也沒問,直白鼓勵:“嗯,你加油。”
“萬一我失業了,你會養我嗎?”
總喜歡在睡前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秦南山無奈應:“我不養你誰養你?”
聞依慨肚子,“真是托了寶寶的福啊。”
“沒有寶寶我也養你。”
燈關了,只余窗外瑩白月穿黑暗,在他臉上投出如山影。
......
這兩天晚上聞依沒睡好,早上差點睡過頭,秦南山負責送上班,好抓時間用路上二十多分鐘化妝吃早餐。
下午六點,秦南山抵達公司樓下接人,發過去消息,那邊回復:【我在樓下咖啡廳,等會。】
今天天氣不好,中午過后開始下雨,眼下窗外還淅淅瀝瀝雨簾不斷,秦南山略一思忖,拿過后排的雨傘下車。早上慌慌張張,并未帶傘。
紐安大廈樓下只一家咖啡廳,他想著聞依可能與人在工作,在門外等。
等了幾分鐘,雨勢漸大,不得已進去。
咖啡廳人不,秦南山張幾眼,順利看見坐在窗邊一對男,聞依面向大門,垂首,手里攪拌著眼前咖啡,看起來緒不佳,對面男人只看見一個西裝革履背影。
他本想往另一側,可視線還未移開,聞依先來,目在空氣中接,男人回頭,秦南山認出,是那天吃火鍋遇見那個,的領導。
不好再走,秦南山朝倆人走去,站桌子旁,先與男人頷首示意,隨后看著聞依溫聲道:“下雨來給你送傘,你們繼續談,我到旁邊。”
“不用,我們結束了。”魏元站起來,整理上西裝,嚴肅說:“聞依,你好好想想。”
說完離開,聞依目追去,直至男人影消失在咖啡店門口。
秦南山:“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聞依手里依舊漫無目的的攪著早已涼的咖啡,轉頭看向窗外磅礴大雨,“坐會吧,雨太大。”
秦南山在對面坐下,聞依抿出道笑意:“喝點什麼?”又立即想起,“噢對,你不喝咖啡。為什麼不喝咖啡?過敏嗎?”
秦南山搖頭:“不是,我咖啡·因代謝能力較差,喝一點也能通宵清醒,也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我以前也不喝,都是鍛煉出來的。”聞依解釋:“別誤會啊,我現在沒喝,魏元給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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