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去打聽，看狄青把人送到哪裏了，最重要的是那姑娘是何來曆。”

不知怎麽的，謝如墉突然想到了嘉縣主，那是狄青的心上人，肯定對他死心塌地的，若是狄青麵上糊弄自己，私底下卻派人興風作浪，倒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別人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了。

想到這裏，謝如墉臉越發難看起來。

“還有於府，打聽打聽最近眷的靜！”

謝如墉又提了一，若是姑娘，想必不會直接找於將軍，通過眷倒是最不引人注目。

“還有你府上從平饒城帶回來的那個丫鬟，跟狄青嘉縣主都是故人，想必應該對嘉縣主十分悉，把帶過來！”

“哎～屬下立馬去做！”

李元忠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匆匆轉出了門。

這馬上就六月了，空氣也跟著燥熱起來，作為謝府不寵的姨娘庶，自然是沒有冰的。

隻見芳林苑裏門窗大開，謝琳瑯母兩人正在窗下的臥榻上對坐著做紅。

“如今也不知你父親是個什麽章程，你回來已經月餘了，婚事遲遲不見再提起，我這心裏啊～也是七上八下的～”

趙姨娘低頭把裳上的線咬斷，又左右打量了一番，見針腳細，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聽自家姨娘又提到婚事，謝琳瑯是一臉的生無可，覺得自己娘總是選擇失憶，自己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過不會嫁給狄將軍，而且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卻還是視而不見。

“如今這樣好的，我還能多陪陪姨娘。”

謝琳瑯也不再多費口舌解釋了，直接一筆帶過道。

“子那有不嫁人的，上次奉旨去平饒城時太過倉促，姨娘也沒跟你準備什麽，這次在南都城出嫁，姨娘一定會風風的親自把你送出門。”

趙姨娘一臉期待之，不懂朝政，隻知道自家兒被指婚給一個英武不凡的青年將軍，聽說不但相貌英俊，還位高權重的，極有出息。

對此是欣不已，自己出卑賤隻能為妾，而自己的兒卻是能堂堂正正的嫁做正室，倒是讓滿心歡喜。

謝琳瑯聞言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罷了～跟自家姨娘說不通。

正當母倆說到婚事時，就聽點翠回稟說謝大人來了。

對此母兩人都是一驚。

趙姨娘更是一個不小心紮到了手指頭，“哎呦”一聲了出來。

這已經多年了，謝首輔都沒有踏過芳林苑，趙姨娘激的臉通紅，手忙腳的抿頭發整理裳。

“我今日這發式是不是梳的太過潦草了？還有這裳，不太鮮亮，我趕換一件，白芷，快進來幫我再重新挽個發式～”

謝琳瑯看著手足無措的趙姨娘，突然到一陣無力。

這麽多年的忽視怠慢都沒有讓清醒過來，在心裏，謝首輔可能比自己這個兒還重要吧。

這一瞬，謝琳瑯有些灰心，等一切塵埃落定了，知道是自己幫著別人扳倒了自家父親，不知姨娘會不會恨自己。

想到這裏，心裏突然絞痛起來，當下有些站立不穩，一把又重新坐回了臥榻上。

趙姨娘忙著換裳梳頭發，也沒顧得上兒的異樣。

等謝如墉進門的時候，母兩個已經麵如常了。

不過趙姨娘的如常下還帶著一的抑不住的激。

謝琳瑯卻有心灰意冷。

“老爺～”

“父親～”

兩人都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謝如墉目不斜視，輕唔了一聲，抬腳路過兩人，徑自走進了屋裏。

見屋裏沒有置冰，悶熱的很，當下一臉煩躁，白芷見狀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謝如墉繃著臉輕抿了口，頓時眉頭微皺，這茶還是陳年舊茶，細品下還帶著黴味，當下讓他胃裏倒騰起來。

抬頭打量了一下屋裏簡陋的裝飾，那臥榻上的小案甚至掉了漆皮，窗簾帷幔也泛著陳舊的白，讓人不由的歎歲月的痕跡。

謝如墉世家大族出，自然知道這大宅院裏不寵的姨娘庶過的是什麽日子，看著眼前一臉驚喜盯著自己的趙姨娘，他沒有憐惜，反而是滿心厭惡。

若不是喝酒誤事，自己才不會寵幸這麽一個無才無貌，份卑賤之人。

看到除了恥辱再無其他。

至於這個兒～

謝如墉打量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兒，跟母親生的不像，氣質清冷華貴，倒是有自己的幾分風采。

還算能眼。

謝如墉暗暗評判道。

謝琳瑯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打量自己，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垂目，一臉溫順的任他打量。

知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著急。

“瑯兒如今倒是長大姑娘了～”

謝如墉率先開了口，看著謝琳瑯一臉慨。

真是難得，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謝琳瑯滿心自嘲，臉上卻是不聲的嗯了一聲。

“是啊，老爺～瑯兒如今也是懂事的很～”

聽謝如墉提到兒，趙姨娘更是一臉與有榮焉的道。

惹的謝如墉眉頭微皺：“我與瑯兒有話要說，你先下去吧！”

說著一臉厭惡的衝擺擺手，仿佛打發一隻惱人的蒼蠅一般，看的謝琳瑯心都在滴。

他如此的不尊重自己的母親，偏偏母親還是執迷不悟。

趙姨娘卻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謝如墉向來對不假辭的，當下還是一臉高興的轉離開了。

屋裏隻剩了父兩人，隻見穿堂風徐徐而過，拉扯著窗簾起起落落，倒是緩解了屋裏的燥熱。

謝琳瑯專注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著繡花鞋上的魚戲蓮葉發呆。

“為父平時多忙於公事，倒是對你們多有疏忽了，今日不必拘謹，坐下吧，為父問你些事兒！”

謝如墉一臉和悅的說道。

謝琳瑯有些詫異，但還是乖順的坐了下來，父倆相對而坐，一時間氣氛竟然有些尷尬。

謝如墉輕咳一聲張了口：“你在平饒城許久，可曾見過那嘉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