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照嘆氣:“世之下,豈有安巢,裴卿所言,我們也考慮過了,只是沈家名聲在外,實在是不好避其鋒芒。”
所以自戰發后,沈府上下戒嚴,除了沈松照需要去照看鋪子,多外出走之外,沈府其他家眷,都在府中,不與外界接,以免會被難民盯上。
只是這些難民見沒法對沈家人下手,轉而便將主意打到了沈家名下的鋪子上,這才有了今日在米鋪搶米一事。
“沈公子府中的余糧,可足夠府中上下度過今年?”
沈松照頷首:“自然沒有問題。”
“既然府得到了保證,那麼鋪子里的那些糧食,便當做散財,對外接濟給難民們,要以施粥的方式,不僅能夠避免直接發糧的爭搶局面,而且還能讓上位者瞧見沈家的善舉,我知沈家人從不仕,但若是能套上皇商的頭銜,對于沈家日后做大生意,更加有利。”
聽到裴景庭的這一通分析下來,沈松照對他更是欽佩,但心中也多了些許疑。
“沒想到裴卿初到臨安,竟對我沈家的況如此悉,這主意實在是妙!”
裴景庭眼不紅心不跳道:“我跟隨朝廷下江南,自是要為圣上多了解江南的況,若是有什麼說的不對的,還請沈公子見諒。”
這麼一解釋,沈松照心中的那點疑慮也便跟著消散了,笑道:“裴卿這是說的哪里話,你今日的獻計,可是為我們沈家解決了燃眉之急,當是沈家的大恩人,日后若是有什麼困難,沈某必會竭盡全力。”
裴景庭做了這麼多,說了那麼一通,等的便是沈松照的這句承諾。
正談甚歡,一道清麗的嗓音從外傳來:“表哥,聽聞府中來了客人?”
沈松照見謝清晚過來了,第一時間起走過去,“晚晚,你怎麼過來了?你子不便,還是莫要太走,萬一磕著著可就不好了。”
謝清晚其實覺得自己哪里都好的,除了孕吐比較嚴重之外,其他幾乎都沒什麼。
但在沈家人的眼里,眼下的就跟一塊豆腐一般,隨便一都會碎了,做什麼都張的不行。
“表哥,我沒什麼大礙的,而且郎中也說過,讓我沒事多走走,經常躺著也不好,以便于日后好生產。”
謝清晚上在回著沈松照的話,但余卻是往裴景庭那邊瞥。
以眼神詢問:你怎麼過來了?
裴景庭含笑挑眉:自然是來看晚晚的。
謝清晚又好笑又無奈,想來看,可以趁著月沒人的時候,但他這明正大,還是跟著沈松照一道來沈家,實在是太膽大包天了!
沈松照也后知后覺的發現了謝清晚時不時的往裴景庭的這個方向瞥,但他并沒有往深想,只以為謝清晚是好奇家中來的客人。
畢竟裴景庭的樣貌實在是太過于出眾,便是連沈松照初見,都被驚艷到,更何況是小娘子。
“晚晚,這位是大理寺卿裴景庭,今日難民在米鋪鬧事,多虧了裴卿相助,是咱們裴家的大恩人。”
幸
而沈家從不仕,對于朝堂的事了解的也很,否則但凡有所了解,對于這位驚才絕艷,以探花之,卻打破了歷朝歷代以來的升規定,一躍為從四品大理寺卿,也會耳聞一二。
而這位驚才絕艷的裴卿,便是宣侯名義上的幺子,也是謝清晚與裴知衍和離前,名義上的小叔。
要不是說裴景庭膽大,竟然敢賭沈松照并未聽過他的名字,但凡賭錯了,此刻他怕是都要被沈松照給暴揍一頓。
別說是明正大的進沈家大門了,能保住一條小命都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但不得不說,裴景庭實在是聰明,知道如果直接坦白他和謝清晚之間的關系,必然不會被沈家人同意。
這不,來了個迂回策略,所謂曲線救國的最高境界,也就如此了。
“多謝裴卿出手相救。”
謝清晚盈盈行了一個謝禮。
裴景庭往前一步,本能的手想扶住謝清晚,但一道灼熱的視線地盯著這邊。
沈松照就站在謝清晚的邊,見裴景庭的舉止有些奇怪,隨時便要出手的模樣。
為了順利打部,以便日后能被心上人的娘家人接,裴景庭生生忍住了作,只將手到了一半,做了個不必多禮的手勢。
“謝姑娘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謝清晚被裴景庭想忍又蠢蠢的表差點兒給逗笑了,憋著笑意,故意給了他一個挑逗的眼神。
“方才我聽見裴卿似乎在向表哥獻計,以解決沈家如今的燃眉之急?”
裴景庭頷首,將計謀同謝清晚講了一遍。
謝清晚也覺得這個計劃不錯,便道:“難民數量多,若是施粥到時人手恐怕會不夠,不如我一道去幫忙吧?”
這次,裴景庭和沈松照幾乎是異口同聲:“不行!”
說完后,沈松照發現,裴景庭的語氣,似乎比他這個做表哥的,還要更著急些,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這些難民很難控制,萬一又像今日一樣發生了暴,謝姑娘手無縛之力,恐怕是會有危險。”
沈松照狐疑的看了裴景庭一眼,但注意很快也被裴景庭的話給帶了過去。
“裴卿說的沒錯,更何況晚晚你如今子重,平時在府中我都不太放心,更何況還是去難民遍布的府外,這事兒我是不會同意的。”
謝清晚聲細語道:“有表哥和裴卿在,我一定不會有危險的,表哥,我也想為沈家做一些事,否則我心中難安,可以嗎?”
“我們是脈相連的一家人,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話未說完,謝清晚接道:“正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才要在危難時刻,一家齊心,才可其利斷金,我不想做那個被你們一直保護在后,什麼也做不了的廢。”
沈松照還想說什麼,但裴景庭先一步開了口:“謝姑娘有這份心實在是難得,若是沈公子愿意相信我,到時謝姑娘的切安危,由我來全權負責,我必不會讓謝姑娘傷到一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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