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心頭了一下,“一出戲?”
“我隻是說個比喻。”宋青染連忙開口。
一開始,的確隻把這些當做一出戲,把他們當做紙片人。
可是到了現在,本沒辦法再把一切視為書中的節。
由故生怖,由故生憂。
哪怕找出許多的理由安自己,可還是覺得惴惴不安。
謝長風斂眉思索,“所以,那個突然多出來的角,覺得自己在眼睜睜地看著周圍人一點一點踏上死路,從而害怕,擔憂?”
“是。”宋青染點頭。
知道自己突然這麽說,謝長風必然會有所懷疑,可是現在卻不想管那麽多了。
“謝長風,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我?”謝長風突然笑了一聲,手了宋青染的腦袋,“嗬,那我必然不會如那個角般胡思想。什麽注定的結局,統統都是天方夜譚,事瞬息萬變,結局又怎可注定。”
“那若是在戲文中呢,一切也可以改變嗎?”
“戲文中又如何,既然突然多出了一個角,那又怎能確定,如今上演的戲,還是那個角曾經知的那一出。”
謝長風的語氣堅定,自信,仿佛雲散月出,皎皎月華灑落壑野地,驅趕走暗灰霾。
宋青染心頭的不安,好似也在這堅定的目中消散了大半。
“是啊,你說的沒錯,早就已經不一樣了。”
從進這書中世界開始,很多節都和以往不同了,既然那些沒有按照書中的發展,那結局憑什麽由書中來定!
之前在不安之中消磨的信心,這一刻似乎又回來了。
窩在謝長風懷裏麵,宋青染閉上眼睛,一點一點沉沉睡去。
而謝長風卻在聽到宋青染睡的呼吸聲後,慢慢睜開眼睛,凝視著麵前人。
等到天漸亮,謝長風小心的起,替宋青染蓋好被子後,穿好袍離開了房間。
去早朝的路上,謝長風停下腳步回了一眼青雲殿的方向。
“霍鬆……”
“皇上,怎麽了?”一旁的霍鬆立刻應聲。
“你相信這世間有注定的結局嗎?”
霍鬆被這話問得一愣,想了想開口道:“或許是有的吧,俗話不是說因果循環,自有報應嗎。”
“那你覺得……朕會有惡報嗎?”
霍鬆臉一變,“皇上,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您乃是真龍天子,您一定會……”
“算了。”謝長風打斷了霍鬆,過了一會兒,又苦笑了一聲,“善終也好,惡報也罷,朕以前從來就不在乎。”
霍鬆看著自家皇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皇上,那現在呢?”
“現在?”謝長風眸眷地看著青雲殿的方向,“現在,朕已經開始後悔往日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激,若真的不得善終,那……又該怎麽辦?”
春天的日灑落宮道,照在人的上,暖意融融。
若這世上冥冥之中,當真一切注定,這一刻,謝長風無比希自己會是個好人。
……
宋青染睡了一個踏實覺。
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滿室的,輕輕勾起角,這幾日籠罩在心頭的霾似乎也因為昨晚和謝長風說的那些話,而減輕了不。
並沒有將一切和盤托出,可是昨晚的話,卻像是黑漆漆的房間中,牆上被掉了一塊磚,終於有些亮了進來,讓人得以息。
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心頭剛剛輕鬆了些,壞消息便來的如此之快。
“你說什麽?”
桌邊,正在用膳的宋青染手中筷子掉落,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報信的月兒。
“娘娘,奴婢也是剛剛才聽說的消息,施侯爺……已經去世了。”
宋青染急急忙忙趕往書房的時候,恰好在宮道之上遇到了散朝的謝長風。
看著謝長風凝重的神,便明白,那消息是真的。
轟的一聲,腦子裏麵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了一般,宋青染雙沉重,一點一點走向謝長風。
“怎麽會呢?怎麽會呢?”
昨晚不是還在說,按照時間來算,施武最快也不過才剛剛抵達邊關嗎,怎麽會現在就出事了呢?
謝長風握住了宋青染的手,聲音發沉,“中途出了意外。”
原來,施武離開皇城之後,帶著一隊人馬趕往邊關。
為了抄近路,他們走的都是一些偏僻小鎮,就在距離邊關還有三百裏的時候,他們途徑了一個被土匪劫掠的村子。
施武救下村民,帶人斬殺了不土匪,搗毀了他們的寨子。
可就在離開的時候,卻到了逃竄的土匪的報複,他們找準機會在溪水裏麵下了毒。
最後,一行人隻有兩個侍衛活著逃離了,而施武死在了土匪們泄憤的刀之下。
聽謝長風說完一切,宋青染回過神,驚覺臉上已然全是淚水。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宋青染努力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可是角卻沉重的如何也抬不起來,“這竟然是他的結局嗎,怎麽能是這麽一個結局!”
原書中,施武臨時征兵守護黃州,雖然最後自盡而死,可是卻死的慷慨悲壯。
本以為施武如今重新領兵,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死在戰場之上,馬革裹。或許幸運的話,他還能夠活下來,避免自盡而死的結局。
可是現在呢?
施武竟然就這樣,死在了一群宵小之徒手中,死在了奔赴戰場的路上!
他該有多麽的不甘心?
宋青染心頭突然泛出一子深深的寒意,像是淩冽北風呼嘯而來,瞬間包裹全,將人的每一滴都給凍住了。
仰起頭,看著謝長風,“如果我不去勸說他,或許他就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這一切不怪你,怎麽可能怪你。”謝長風聲音發啞,的握著宋青染的手,“朕會替他報仇的,一定會的。”
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宋青染努力讓自己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心頭冒出一個念頭:
施武到底是死在了那群土匪的手中,還是死在了天景國注定失敗的結局上?
難道說這就是違背劇的下場?
一個對劇發展不再有用的紙片人,一個對天池國的勝利突然多出來的攔路虎,輕飄飄地被抹殺?
這一刻,宋青染渾上下凍住的,突然開始翻湧沸騰。
憤怒蓋過了懼怕,不甘過了擔憂。
“謝長風,我要去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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