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寒著那張跟阿澤一模一樣的臉，恍然間愣了神，就好像看到阿澤從蛇窟里爬了出來，再搖搖晃晃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夜先生，我能從這種鬼地方爬出來，厲害吧。

多次希是這樣的結局，就連夢里也是這樣演繹的，可惜那人淡然的眼神，并不是跟阿澤那樣，哪怕經歷過風雨飄零，仍舊熠熠生輝，相反多了一抹超世俗之。

只是一眼，季司寒就區分出阿澤與周詔，只不過因著那張同樣的臉，季司寒心里仍舊有幾分希冀，也就淡淡的，開了口：“找你。”

清楚聽到季司寒的聲音，捧著水杯喝蜂水的陸可欣，臉沉下來，眼里也染上幾許怒氣，卻因為這段時日以來的禮佛，變得沒從前那般暴躁。

收斂起怒火，回過頭，看向已然牽著舒晚走進來的季司寒，“要不是阿澤已經平安回來，我一定會殺了你。”

看到陸可欣，季司寒更是到愧疚，阿澤本該陪著的人，以及孩子，走過幸福一生的，卻因為他，離開人世間，而著阿澤的人，卻永遠只能活在痛苦中。

向來充斥著睥睨萬之的男人，清冷寡淡的眼睛里，不自，浮現一抹深埋于心深的歉疚：“對不起。”

對不起，害你失去了丈夫，也對不起，阿澤沒有回來，但后面這句話，季司寒說不出口，誰又能那麼狠心，斬斷陸可欣僅剩下來的希呢？

有時候難得糊涂的人生，才是不失憾的人生，就讓誤以為周詔是阿澤吧，不然該怎麼活？又憑借什麼活下去呢？

能從季司寒眼里看到愧疚，是很難得的事，陸可欣本想抓著這點愧疚，痛擊季司寒的，可在及到舒晚的肚子時，難聽的話，收了回去：“你懷孕了？”

舒晚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肚子，有那麼一刻，到很心虛，陸可欣沒了孩子，沒了阿澤，可的邊，孩子和丈夫都在，好像對陸可欣來說，很不公平。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可欣，對方卻笑著勾起角，眼底滿是釋然：“要是我的孩子沒有流產，現在也該跟你一樣大了，不過沒關系，我和阿澤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 說完，又善心提醒舒晚：“月份那麼大了，就不必為了來見阿澤特意跑一趟，要照顧好自己，這樣寶寶才能在你肚子里住得舒服。”

聽到這樣溫的話，舒晚慚愧的，低下眉眼：“可欣，對不起啊，若不是我，你的孩子也不會……”

看到舒晚那張臉，陸可欣就想起自己發瘋時候，用熱湯潑的畫面，比起舒晚，要更加愧疚：“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是我自己脾氣不好，自作孽，作死了孩子。”

陸可欣說完，似乎不愿意再為從前的事道歉來道歉去的，便從竹椅上起，給他們兩人騰位置：“你們跟阿澤敘敘舊吧，我先回去了。”

提起擺，越過季司寒，沒有看他一眼，卻在肩而過時，再次收到季司寒懺悔的低語：“對不起。”

是很誠摯的三個字，帶著所有的歉疚，就好像阿澤真死了似的，才會換來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

陸可欣不以為意的，抬起素手，指向周詔：“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阿澤。”

丟下這句話，大步流星離開，走了之后，周詔收回和視線，看向佇立在院落中的兩人，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不介意的話，坐下來，喝杯茶？”

阿澤不喜歡喝茶，他只喜歡喝濃度高的咖啡，因為這樣能時刻保持警惕，等夜先生下達任務的時候，也可以第一時間打起神出發。

季司寒瞥到悠然的茶杯、茶葉時，在想，如果阿澤沒有被小夫人送上船，他是否也能像周詔一樣，過著怡然自得的生活，不用跟著他在刀口上？

沒有答案，誰也追溯不回過去，只能活在當下，所以任何事、任何人，只有過去是好的，畢竟記憶里的過去，被蒙上一層朦朧煙霧，所念，皆是好的。

季司寒扶著舒晚，落座于周詔對面，話語不多，卻從周詔淡然世的眸子里，看出對方的與眾不同：“來的路上，聽陸宸希說過阿澤的世，沒想到他會是你的弟弟。”

周詔替兩人倒好茶后，云淡風輕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跟陸可欣一樣，把我當阿澤，還在想該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