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王姬脾氣不是很好哇……”
沈棠如此跟顧池吐槽。
就在不久前,這倆被王姬邊的史“客客氣氣”轟出營帳,后者臉臭得仿佛沈棠欠了百八十萬金子沒還,眼神滿含煞氣,手中捻銀針都能cos容嬤嬤了。
顧池懶得吐槽自家主公方才那個“妙絕倫”的回答!他通過文士之道,基本清楚王姬本意。但自家主公一開口,便將王姬激怒得顧不上涵養轟人——
也算是一樁過人本事了。
他隨口一問:“容嬤嬤是誰?”
沈棠一本正經答道:“容嬤嬤啊,是一位皮鶴發,通針刑的史,聽聞庭子聽到的名諱,無一不畏懼。”
顧池都不想知道自家主公上哪兒知道這種八卦,收斂臉上輕松的玩笑神,確信后并無尾隨之人,笑道:“主公,這位王姬不會輕易放棄拉攏您的。”
“拉攏?”
沈棠皺眉回想面見王姬的場景。
后者濃艷角那抹冷笑印象深刻。
怎麼看也不像是在拉攏自己。
可偏偏,還真是這麼回事。
沈棠跳過這段:“王姬腹中胎兒怎麼回事?看看肚子大小,若是沒有刻意束縛腹部,推算時間,應該是尚在乾州那會兒。”也就是和親隊伍出發之前就有了。
誰這麼大膽,跟即將和親的王姬廝混?還是說,王姬是被迫才有的孩子?
顧池的回答解開了謎底。
也讓沈棠目瞪口呆。
顧池道:“是跟郎的。”
這些報獲得簡單,從王姬、史以及王姬陪嫁侍心聲分析出來的。
“王姬的郎?誰?”
顧池說道:“應該是哪個高家的寶貝庶子,二人是花朝踏青結識的。”
這位王姬因為婢生子的緣故,家中地位卑微,不生父疼,主母對也只是面子功夫。為了給自己婚姻謀個前程而不是嫁給哪個喪妻老男人當續弦,便自己背地里了一個有些名聲的員庶子。雖是庶子,卻是員獨子,家業殷實,人口簡單。
只要住此人的心,待日后時機上門提親,自己就能當對方正室。
至于日后怎麼過,看自己本事。
王姬的算盤打得還算不錯。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在之前,其實已經有一個和親王姬,同樣是大臣家的庶,但年紀堪堪雙六,十烏派來質子帶著十萬銳“聘禮”來接親。因為婚禮準備時間長,鄭喬就先收下十萬銳“聘禮”,一邊將這批銳打散了分到前線跟彘王兵馬死磕,一邊吊著“質子”和十烏使者。
拖了大半年才給婚,誰知王姬親第三天就突發疾病亡了。
消息傳回十烏,人家哪里肯干?
人家愿意“傻乎乎”以十萬銳為“聘禮”,圖謀的是十萬銳擰一繩,隨時反噬鄭喬,但誰知鄭喬這個LYB,寧愿犧牲十萬銳的作戰默契,瞞著十烏方面將他們全部打散,分派各,穿到鄭喬本部兵馬。這些銳是能打,但無法互相聯系,不氣候。
在鄭喬的地盤上,掀不起風浪。
于是,才有了十烏暗地里縱容馬匪屢次侵犯隴舞郡,此舉也給永固關防守帶來了極大的力,為的就是在邊境問題上給鄭喬施。他們的馬匪這次能屠了隴舞郡治所,將隴舞郡守斬首懸吊城門,下次集合更多兵力就能打得更遠,看鄭喬如何防守!
鄭喬果真不敢進一步激怒十烏,在隴舞郡問題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十烏見此便再一次提出要和親,但這次是為了給已經有大老婆的大王后之子求婚。
庚國王姬去十烏只能當“小老婆”。
這本是相當辱的請求。
但鄭喬還是答應了。
還是老套路,隨便點了個大臣家的庶為王姬。但考慮到路途顛簸,弱、年紀容易夭折,便特地找了個年紀大的。最后,挑選到了如今這位王姬頭上。
接到旨意的時候,王姬已經懷孕。
都跟郎約好來提親了。
誰知郎聽聞消息,稱病在家,沒半月就火速親。王姬求救無門,自又被人盯著,本沒機會將孩子落掉。愁緒滿腹,直到被十烏使者發現端倪。
沈棠好奇:“十烏使者沒發火?”
十烏方面此次派出了不重量級人,為首這位還是大王后的親哥哥,也就是此次和親新郎的親舅舅。王姬明目張膽要給外甥戴綠帽,居然無于衷?
顧池表古怪了一瞬。
“發火了,但——”
但這位王姬有本事啊。
什麼本事?
顧池湊近低語:“王姬說的郎是鄭喬,腹中孩子是鄭喬唯一的脈,說得信誓旦旦,十烏使者那邊估著信了。”
沈棠:“……”
王姬這位姐妹厲害啊。
這綠帽,鄭喬戴得不冤枉。
“空口白牙的,十烏使者也不是傻子,怎麼就信了?”沈棠腦中名為八卦的神經蠢蠢,一雙杏眼亮晶晶的,“即便十烏想用王姬腹中的孩子做文章,但若是沒有絕對的證據,世人也不會相信吧?”栽贓嫁禍也講究證據。
顧池蹙眉:“這點,倒是沒打聽出來。”
畢竟,若是不刻意去引導,大部分人的心聲都是雜無章的,顧池能知道這些報,還要虧了那些陪嫁侍隨侍在側,無聊在心吐槽腹誹。報雜,但相對完整。
若想要知道,還得再搜集。
沈棠又問:“那王姬拉攏我……莫非是想利用我為腹中孩子份背書?”
連永固關守將都誤認為沈棠是鄭喬的走狗,連護送和親王姬這樣的差事也特地給去辦,擱在外人看來,可不就是心腹嗎?在十烏使者看來,沈棠跟王姬往來切,或者表現出十分重視的架勢,也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釋。
顧池點頭:“這只是其中一重。”
沈棠:“……第二重是?”
顧池的表變為揶揄,眼神賊兮兮的,道:“主公青年才俊,貌若潘安,唯一的缺點便是年紀小了些,但作為文心文士,十四歲便有接近年的量……王姬,心悅之。若能收您做下臣,這一路上小命可保無虞……”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