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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 348:怎瞧你面善(一)

荒草叢生的廢棄道。

“我有一匹小托啊,從來也不騎……”

許是進變聲期的緣故,聲音不似以前清脆純凈,但這毫不影響年通過歌聲傳遞好心。唯一不變的是年的好上路邊展出來的樹枝,總要抬手薅一把葉子。荒腔走板的調子伴隨著“叮鈴叮鈴”的鈴鐺聲,忘詞就即興發揮,自娛自樂。

“有一天我心騎著去趕集……”

“嘿嘿!”

“我手里拿著小皮鞭,心里真得意。”

“哼哼哼……咕嚕咕嚕嘿嘿休!”

一曲畢,繼續唱。

“東漢末年分三國……”

“接下來的詞兒……好像是什麼烽火連天什麼的……”年嘀嘀咕咕。

“郎主怎得不唱了?”年騎著一匹雪白漂亮的高大騾子,后邊兒跟著里輛馬車,這聲音便是從馬車車廂傳來的。

是覺得我唱得好?”

這名年就是出差就放飛自我的沈棠——鬼知道這會兒多麼開心,回想先前幾個月,天天跟理不完的公務打道,屁跟席墊難舍難分,那簡直是地獄級噩夢!

天天加班真是太可怕了!

顧池輕飄飄將問題丟了回去。

“郎主以為呢?”

聽主公唱歌等同于慢自殘。

祈元良這廝沒騙他。

沈棠自信心棚,豎起大拇指自夸:“自然是一等一得好!公西仇都說天籟!”

不然的話,二人如何引為知己?

自然是音樂方面高度共鳴啊!

顧池:“……”

“先找個地方歇一歇吧。”

隨著盛夏來臨,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沈棠唱歌唱得嗓子干冒煙。。重獲自由的高緒也在炎熱氣溫的毒打下,逐漸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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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發頂,手心到一片滾燙。

“這頭皮都燙得能做鐵板豆腐了……”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能在路邊尋一貓著。

丟了兩顆飴糖給托。

后者仰脖張口,準吞下。

叼著韁繩乖順走到一邊歇息。

虞紫從馬車上取下干凈的水囊和干糧分給眾人,沈棠道:“你別忙了,子骨剛好,坐下歇著吧。哎,這日頭可真是毒辣,若無文氣護還不被曬黑好幾度……”

上次疫病結束,虞紫養了大半月才徹底好轉,林風隔三岔五就給投喂,這副單薄的板才一點點養起來,削瘦凹陷的臉頰有了,連個頭也跟著長了點兒。

虞紫脆生生道:“謝過郎主。”

說是這麼說,還是將水糧分完了才坐下歇息,掏出一卷簡書默默用功——其實沈棠這次出差本來不打算帶著虞紫。

年紀不大,帶著也沒什麼用

但顧池不贊同。

理由也簡單暴。

雖然沈棠一直做男裝打扮,但畢竟是,如今也有十三歲,出門在外總有不便的時候,不可能什麼都自己來,邊有個“婢”跟著照顧比他這個大老爺們兒方便。

【那也不一定非得是虞紫啊。】

虞紫基礎差,正是需要發刻苦的時候,跟著出來照顧生活起居,浪費時間。

顧池:【新找一個不放心。】

沈棠的別還需要瞞一陣子。

若選一個不靠譜的,怕會壞事。

再者,虞紫還未門,再怎麼刻苦學習也抵不上待在沈棠邊的好大。等文氣充裕,準備開拓丹府、凝聚文心再閉關沖刺也不遲。磨刀不誤砍柴工。

顧池這般說,沈棠也不再堅持。

除了顧池、虞紫,剩下都是護衛。

其他人一個沒跟來。

河尹除了浮姑,還有其他地方還未整頓,所以祈善、褚曜和康時幾個走不開——他們隨便哪個再走了,剩下還不累死?共叔武和楊都尉要幫著練兵,趙奉自打來了浮姑就沒停歇一日,在田埂間轉悠,白素沉迷修煉,甚至連屠榮幾個小的也有繁重任務……

至于為何是顧池呢?

這廝的文士之道太方便。

谷梘

有他在,章賀耍不了花招,一有不對勁,眾人也可以及時撤離邑汝。

“希此行有所收獲吧……”喝水緩解干燥冒煙的嗓子,沈棠又用袖當扇子扇風,“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沈棠跟谷仁、吳賢一樣也懷疑章賀是在暗中推疫病的罪魁禍首,不過的消息渠道又比二人特殊,約知道一些聞。

emmm……

說是聞,其實就是顧池出差的時候,偶然聽路過的商販聊八卦。那名商販的妹妹嫁去邑汝,寄來的家書委婉提醒他進貨去邑汝做生意要小心,邑汝不怎麼太平。

怎麼個不太平?

似乎是境庶民又生了怪病。

只是邑汝方面封鎖消息,當地庶民對章賀瘋狂崇拜,對外地人警惕異常,看誰都覺得人家是要來害章賀的,輕易不會風聲,再加上規模不大,有人知。

沈棠準備找個借口去試探試探。

若章賀真有問題……

也能早做準備。

免得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顧池:“得見了人才知道是人是鬼。”

邑汝與河尹離得不算太遠。

一來一回也才四五天的腳程。

邑汝邊境,道茶肆。

眾人出差前都讓祈善幫著偽裝。

顧池化賬房,虞紫扮作丫鬟,其他兵卒變為護衛,而沈棠則造了一個“河尹郡守心腹屬臣”的假份。作為河尹郡守,不經允許跑人家地盤容易引起誤會。

“真熱鬧啊……”

這麼個小茶肆也坐得滿滿當當,七都是來做生意的商販,剩下三則是拖家帶口想投奔邑汝的庶民。沈棠幾人只能在茶肆外搭一張茶桌湊合,看著小亭子人來人往。

沈棠越看越眼熱,無不羨慕地道:“想要富先修路,嘖,啊,回頭咱們也將境道好好休整,一口氣修它個百八十條!”

顧池揚眉:“百八十條?郎主,人呢?”

沈棠:“不是有趙大義嘛?這天氣,田里也沒多活兒了,該重新給他找點事做。造橋修路也是為了造福庶民,他會愿意的。”

一道武氣下去就是一條十幾丈的壑,堪稱行走的挖掘機,開路不要太方便!

盡其用、人盡其責!

顧池

一時,不知該如何同趙奉。

沈棠捧著陶碗呷了一口茶。

“……說起這個,咱們發展是不是太偏科了?武膽武者只有半步能撐撐門面,玄還在發育中,屠榮年紀小,趙奉還是別人家借來的,不知何時就走……”

“所以?”

顧池自忽略他不懂的詞匯。

“多招攬幾個武膽武者啊,不敢奢求是趙大義這樣等級的,但五六七八等,總能想一想吧?”沈棠已經開始暢想一群武膽武者熱火朝天,著膀子修路的場景了。

顧池:“……”

但凡是個武膽武者,知道自家主公的念頭,都會恨不得墻走好麼……

一個都別想撈著。

“趁著天還早,郎主可以想想。”

“嗯?”

顧池道:“白日夢要趁早。”

沈棠:“……”

變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顧池佯裝自己啥也沒聽到。

“哼!白日夢?誰不敢做了?”

沈棠哐得一聲將茶碗放下,指天賭氣道:“不僅要做,現在就做。有多做多!信不信,現在就有武膽武者主送上門!”

顧池忍俊不

他發現自己跟了這位主公之后,旁的不好說,但笑容是越來越多了,哪怕耳邊依舊是嘈雜心聲也毫不影響他的好心……

“郎主這話……”

顧池正要打擊一句。

倏忽瞥見什麼,差點兒一口水嗆著。

“怎麼了?瞧見人了?”沈棠注意到他的異樣,循著視線扭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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