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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 302:乞兒【求月票】

“季壽,你說這點子行不行?”

康時點頭應道:“自然行的。”

雖說這靈只是主公臨時起意,但的確備可行。。不管是舉辦集市、舉辦燈會,還是舉辦主公口中的“運會”,本質都是爲了活躍熱鬧氣氛、提振民生經濟。

主公給的點子新奇又同時備這些要素,自然可以採納,其他環節湊齊人再商議。

不過——

由此可以窺見,主公玩心大。

康時思及此,不由得淺淺莞爾。

“那你覺得什麼遊戲即好玩兒又好看?”沈棠對這個世界的娛樂運項目還真不瞭解,兀自喃喃地道,“一定要有非常激烈對抗的過程,最好勝負結果出來前,圍觀庶民都猜不到!對了,還有最重要一點,不允許使用武氣或者文氣,僅憑對抗……”

不然勝負本沒啥懸念不說,還容易造大範圍破壞,局面失控,誤傷觀衆。

康時略微一想:“諸如投壺箭、馬球蹴鞠、雙陸六博、覆簸錢鬥百草?”

沈棠:“……”

好傢伙,康時也是個會玩的啊。

只是他說的這些,不都是文人雅士、世家子弟鍾的,通俗來說就是不接地氣!

對於不懂的庶民而言,看起來沒什麼觀賞。而沈棠需要的是競技、撞、對抗、熱沸騰,讓場下庶民看了忍不住想吶喊、嘶吼甚至抄着磚頭下場幹仗的氛圍!

沈棠嘀咕道:“你提的這些,除了箭馬球蹴鞠還像樣,其他還不如丟手帕能調氣氛。對於庶民而言,你讓他們看兩撥人約架都比看幾個人投壺覆好玩兒……”

康時仔細琢磨自家主公的意思。

他不懂,這些不好玩嗎?

康時覺得還行。

沈棠反問:“你真覺得那些好玩兒?”

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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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的本意是想說這些遊戲不咋好玩兒,但康時卻想到雙陸六博這樣帶着賭質的遊戲,自己糟糕的遊戲驗,臉略有些不妙。似扎心的刀,刺得他“鮮淋漓”。

遊戲是好遊戲……

只是他的文士之道太坑了。

遊戲驗極其糟糕。

哎,還是跟格式人鬥牌有意思。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飽眼福。

“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沈棠鬥志昂揚,擼起袖子,“我來教你們該怎麼玩兒!”

康時:“……”

他似乎能預見表弟祈善那張臭烘烘的臉、幽怨的眼神,自個兒不得要被罵兩句。

罵什麼?

罵他誤人子弟_(:3)∠)_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貧窮庶民聚集的低矮建築羣,正要在一巷口拐彎的時候,沈棠若有所,側避開,同時單手擒住往懷中撲的黑瘦影的一條胳膊。

此人另一條胳膊正往自己腰間探。

目標正是沈棠佩戴的玉飾。

這道黑瘦影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抓,被抓的同時,反應極快地掙扎,用帶着厚厚污垢的長指甲虛抓沈棠的臉和眼睛。沈棠下意識後仰躲避,但並未鬆開鉗制的手。

康時單手抓起黑影領。

結果,他前多了倆髒兮兮腳印。

別看這道黑瘦影不高大也不魁梧,踹人力道卻不小。見自己落年男子手中,此人臉上閃過一惶恐,扯開嗓子呼救:“救命啊,柺子服了——”

此人聲音極其尖銳刺耳。

康時承近距離攻擊,耳

“閉,胡喊什麼!”

他下意識喝叱一聲。

結果被掙扎的黑影抓破了手臂手背,傷口迅速破皮見紅,顆顆珠淌出。他吃疼地倒吸一口冷氣,懷疑自己逮的不是人而是野難馴的野貓。附近庶民聽到靜抄起東西爲了過來,將沈棠二人圍住,眼神戒備。

康時鬆手將黑影丟下。

黑影那雙黑紅皸裂的雙腳剛一落地,便往聚攏來的庶民人羣鑽,試圖趁逃離。結果還沒邁開腳就被什麼東西重重絆倒在地。文氣將這個小賊捆了個結結實實。

黑影口中的話又變了。

“……張家的又出來害人了!”

“……畜牲又出來抓人了!”

此言一出,剛剛因爲文氣而退怯的庶民,一個個眼神兇惡起來。康時還未出言解釋什麼,沈棠眼見看到有個乾瘦的老婦人抱着一隻盛滿的虎子,用力對着他們潑灑。

“去死!”

老婦人神獰惡。

沈棠眼疾手快將康時抓住後退。

隨着濁黃腥臭的灑落在地,一濃烈惡臭撲面而來,一兩滴濺到康時角。

看清這是什麼玩意兒,康時二人臉黑得好似潑了一硯臺的墨。眸陡然凜冽,康時沒有猶豫,刷得一聲拔出腰間佩劍。隨着康時利劍出鞘,氣氛越發劍拔弩張。

沈棠再好的脾氣也冒出了火星子。

莫名奇妙被小盯上,識破小伎倆又被栽贓陷害,現在還被庶民用盛滿隔夜尿的虎子攻擊——怎麼着,真以爲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圍上來的庶民見此,生怕了康時劍下亡魂,一人更是荏:“你們倆別來啊,郡守可不會放過你們!”

沈棠聞言簡直要氣笑了。

“是嗎?”

早有眼尖的溜走去搬救兵。

結果搬來的救兵就是先行一步的小吏,小吏聽聞地頭蛇“毒”殘害庶民,瞬間繃了神經,點了幾個差役急匆匆趕了過來。預料中腥畫面並未發生,甚至沒有打都逃的痕跡,小吏險些以爲自己被庶民涮了。

要知道治所針對“毒”下達了通緝,三不五時便有庶民來舉報,但十次有九次是假的,甚至有庶民爲了騙獎勵,跟家人串通搞誣賴。嚴厲呵斥好幾次也不見改正。

這次又是一樣的把戲?

“人呢?”

小吏臉不善地問。

潑灑虎子的老婦人出列。

擡手指着一個方向道:“在那兒。”

這倆賊人好生囂張!

不知道浮姑城的天已經變了嗎?

小吏心下起疑,暗道“怪哉”。

真要是“毒”還會乖乖等他們派人過來,早就逃得沒影子了。小吏循着老婦人和一衆庶民的指示看去,然後——看到兩張臭烘烘的臉,甚至連皺眉抿脣的弧度都神似!

小吏頭皮發麻:“……沈、沈……”

沈棠道:“沈什麼沈?”

康時見小吏過來,這纔將劍鋒收劍鞘——他剛纔是真的憤怒,生出了殺意,但最後還是按捺住緒,跟這些庶民計較什麼?河尹這地窮山惡水,刁民遍地才正常。

面對沈棠怒火,小吏不敢再言。

康時縱文氣將一團臭烘烘的東西丟給他,小吏下意識手接住,撲面而來的腥臭差點兒將他送去見閻王,手上也沾了腥濁穢。小吏神嫌棄想將東西丟出去。

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仔細一看,竟是個髒兮兮的孩子。這孩子倒是兇悍得很,到他手中也不安分,逮着機會就張咬人,小吏險些被咬到。

這些孩子他見得多了。

浮姑城境有不這樣的娃。

他們沒有父母,爲了謀生到坑蒙拐騙,莫不是到沈君二人頭上了吧?

小吏心中萌發這一可怕念頭。再看看這些庶民對沈君二人或仇恨、或厭惡、或驚喜的眼神,小吏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獎賞去哪兒領?”

有個尖猴腮,穿着破爛的中年男人開其他人,湊上前着手問小吏,笑着出一口濁黃且層次不齊、磨損嚴重的黃牙。

他湊得近,小吏可就遭殃了。

先是被腥臭氣味攻擊,又被男人口臭攻擊,恨不得當場昏厥過去,一了百了。

他怒道:“獎賞?什麼獎賞?”

男人不滿小吏態度,神獰惡幾分:“俺立了功的!你敢貪俺的功,俺就去告你!”

“行,有膽來治所拿!”轉將那個張咬人的乞兒丟給其他人,揮手,“帶走!”

沈棠不被人喊破份,小吏也就沒穿,衆人還以爲沈棠二人就是乞兒口中“服的張家惡徒”,一個個眼神鄙夷。若不是小吏幾個也在,恨不得再扔一泡屎尿。

倒是那個乞兒緒異常激

衝沈棠方向又是吐口水又是咒罵。

嘿,還別說,罵人詞庫相當富。

也許是在市井混得多,什麼腌臢的詞彙都能吐出口讓,自稱爹孃祖宗更是基

小吏聽得心驚膽戰。

待離開,小吏小心翼翼道:“沈君?”

他還害怕沈棠的。

別看沈君個頭不高、年紀不大,但高臺之上連殺七家及其爪牙,人頭一顆顆排列整齊的場景卻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影。生怕沈棠一怒之下也殺那些庶民。

沈棠道:“回去吧。”

小吏拱手道:“唯。”

口中花式咒罵沈棠的乞兒看了,頓時傻在原地。聽到耳邊咒罵聲停下,沈棠側首冷漠瞥了一眼乞兒。乞兒對上的眸子,瑟肩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沈棠嗤笑了一聲:“這會兒知道怕了?”

乞兒張了張,沒吭聲。

沈棠讓小吏給乞兒一雙草鞋。

小吏道:“可……”

沈棠神淡漠:“給就是了,我肚量還沒小到跟個乞兒計較。不過,竊傷人誣賴是真,抓回去關個幾天,好好長長記。”

這乞兒雙腳極髒,乍一看還以爲是黑紅的。仔細再看才知道黑是污穢,紅是裂開的凍瘡傷口。不同於整的骨瘦如柴,一雙腳脖子格外臃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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