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隻能下來一人，快些下來吧，不然吐蕃人要發現我們了。”之前在溫泉裏大聲喊的那個男子，焦急的開口說道。

李謙之趕忙開口，“我去，我傷了。”

那賈大家眼神一暗，眼見這就要哭出來了。突然之間，出手去，狠狠的一掌扇在了李謙之的臉，又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什麽探花郎，不過是貪生怕死的鼠輩。我賈圓圓，就是死在吐蕃的鐵騎之下，也與你為伍。之前是我瞎了眼，才把你這個魚目當珍珠。”

說完，一腳就將李謙之踹進了地窖裏，咣的一下關上了地窖的門。

十八娘沒有說話，讓西屏抱來一些草，將這地窖口掩蓋了起來。又取了一把劍塞給了賈大家。

即便殺不了敵人，留著自刎也好呀。

這裏這麽多眷，連馬都不會騎，跑是肯定跑不過的，所以隻能躲。

李子期和沈庭領了剩下的壯丁出去殺敵，十八娘站在牆頭，外麵已然大，吐蕃大軍一路燒殺搶掠，火映紅了半邊天。

“莊頭，我讓西屏之前運了不煙火過來，就在我那庭院裏，你們快搬過來，咱們趴在牆頭，點了對著吐蕃大軍放，為大兄解圍。”

莊頭一愣，哪裏有什麽煙火？但是十八娘說的話，他不能不聽，隻快速的跑了去。

十八娘老臉一紅，自然是沒有準備的，李子期卻準備了許多，想著求親完畢之後，一同放煙火的，如今倒好，要靠這些救命了。

不一會兒，火折子一點，上十個家丁衝上牆頭，對著吐蕃大軍一通掃。連那穿著薄衫，凍得瑟瑟發抖的賈大家，也兩眼放，搶了幾支。

“你這小娘，可當真奢靡，這煙花燒的就是銀子啊，也就你們這些高門貴，舍得買來玩兒了。”說完，努力的爬上了牆頭，騎坐了上去。

這煙花是朝華夫人改良過的，名喚彩筒，對著天空出去，能得老遠。如今對著人來，更是效果頗佳。唯一的缺點，就是煙霧特別大，那拿著這煙火的人，整個臉都會被熏得烏漆麻黑的。

牆外，吐蕃先鋒大將與李子期戰得正酣，他一邊使著天馬流星錘，那錘子的另一頭，還用鐵鏈子鎖著一柄長劍，一邊嗷嗷的喚著：“小郎君，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送太子出來當人質的好。再這樣下去，你那一好皮子，可都要被我給劃破了。”

李子期唾了他一臉，罵道：“無恥蠻夷，你要戰便戰，像個小娘似的，嘰歪個啥！莫非是沒有那玩意。”

他裏說著，手下一個使勁，一刀就砍在那先鋒大將的胳膊上，生生的將他半截手臂砍了去。

就是這個時候，十八娘手一揮，“萬筒齊發”朝著吐蕃軍中噴去。

那吐蕃軍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大將的手臂又被斬了，一時之間，竟然慌起來，鬧了個人仰馬翻。

這周圍的莊子，多是世家貴族，一見有人抵抗，竟然也紛紛的學著拿起石頭火炭之類的，趴在牆頭可著勁兒的往外扔。

“莊頭，煙火用完了，沒有功夫的，敲鑼打鼓放竹，驚了吐蕃人的馬，有暗功夫的，躲在牆頭用石字銅錢打，擅長近功夫的，跟我出去殺敵。不抵抗也是被屠殺，若是抵抗了，等到援軍到來，我們尚有幾分活路。”

突然之間，一陣箭雨襲來，他們已經被吐蕃士兵發現了，坐在牆頭的賈大家一個倒仰，栽倒了下來，的臉黑黑的，被煙火熏得看不出原來俏的模樣，明明笑著，眼角卻全是淚。

的口著一隻白羽利箭。

看到十八娘看過來，蠕了，說道：“我本以為遇到了良人，沒想到又是個人渣。小娘我求你，一會一把火把我燒了，我活著已經千人騎了，不想死了還被糟蹋。”

十八娘鄭重的點了點頭，那賈大家閉上了眼睛，突然輕輕地唱起歌謠來。

這不是花街柳巷的豔曲兒，倒像是一首家鄉的小調。輕飄飄的吳儂語，在戰場上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十八娘了眼睛，扭過頭去，定目一看，不由得呼喊出聲，“哥哥小心！”

第一百零九章浴戰（四更）

十八娘像一隻鷹從牆頭俯衝直下，清越劍發出陣陣悲鳴之意。

可是到底晚了一步，那斷了臂的吐蕃先鋒大將，竟然舍了流星錘，提著劍趁著李子期不注意之時，一劍刺穿了站在他旁的沈耀。

沈耀年習武，可惜從十歲開始便荒廢了歲月，能有幾分戰力？

沈庭一見，也像發了狂似的，朝著沈耀這邊了過來，他本來就強力壯，胡砍來，生生的讓他殺出了一條路。一把砍斷飛劍上的鐵鏈，接住了後仰的沈耀。

鮮噴湧而出，一下子就打了沈耀的襟，他的整張臉如同紙帛一般的蒼白。

沈庭撕心裂肺的仰天悲鳴，“大哥。”

十八娘雙眼發紅，腳踩吐蕃士兵的頭，一路直奔那吐蕃先鋒大將，直指咽。

而一旁的李子期，唐刀一閃，隻剩一道殘影，將那吐蕃大將的頭顱生生的割了下來。

“哥哥，讓柳莊頭送大兄回去止，快快給他吃大藥丸子。”十八娘也顧不得了，從空間裏取出了崔閩給的救命的大藥丸子，往空中一拋，拋到了沈庭的手中。

沈庭的手有些唞，藥丸子差點兒掉到了地上，試了好幾次，才塞進了沈耀的中。

藥一口，沈耀就暈了過去。

沈庭將他塞到柳莊頭手裏，提起大砍刀，瘋狂的為其開路。

李子期也殺紅了眼，舉起手中的頭顱大喊，“主將已死，爾等還不快快投降！”

吐蕃士兵們麵麵相覷，心有退意。乘著這個時候，十八娘和李子期對視了一眼，瘋狂的斬殺起來。

這不是十八娘宅殺人不見，也不是李子期抄家犯人等著被屠，這是活生生的戰場，你每一步都踏在斷肢殘垣之上，你的每一刀都帶走一條生命。你的耳朵裏全是嘶吼聲，橫飛的聲音，振聾發聵。

若是一時大意，就有幾百條瘋狗，等著撲上來，撕碎了你。

這便是戰爭，一個十八娘也第一次踏足的地方。

的手不停的唞，的衫滿是鮮，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雪越下越大了，他們不能這樣下去，援軍還沒有到來，他們這邊的人，卻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了。

十八娘從兜裏舀出一把銅錢，如同天散花一般朝著四方一撒，幾乎使出了全的力氣，踉蹌著往後一步，一下子靠在李子期的背上。他們就這樣背靠背的站著，浴戰。

“十八娘，我已經求過親了，你就是我的妻。今日若是我們一道死了，我也心滿意足了。”李子期的聲音有些嘶啞，出的疲憊。

“沒有三六聘……所以你還不能死。”

那銅錢如同天散花一般，飛向吐蕃大軍的旗幟。

十八娘嗖的一下踩到了李子期的肩膀之上，大聲喊道：“番狗，犯我大楚，且看蒼天饒過你？必有天誅。”

的話音剛落，隻見吐蕃所有的旗桿全都如同割麥子一般，刷刷的倒下了！②②

“這是天罰！”

一下子，吐蕃大軍竟然被鎮住了，有不士兵收了刀，開始觀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隻見不遠塵土四起，馬蹄聲轟鳴，夾雜著兵拖地的聲音。烈火流雲旗高高飄揚，由遠及近……

李子期睜大了眼睛，大聲嗬道：“援軍已到，番狗速速死！”

吐蕃大軍先是被十八娘神叨叨的一嚇，又看到了大楚援軍已到，主將又死了，紛紛潰逃，丟盔棄甲的跑掉了……

等援軍走近，李子期大喊了一聲，“窮寇莫追……”

那來人竟然是小將徐武！十八娘往他後一看，簡直被他的膽大妄為給嚇哭了……

來的哪裏是什麽大楚援軍！不過是一小隊騎兵，他們在馬匹後，拖著樹枝揚起塵土，因為落了雪，塵土，隻好用布袋子裝著灰，一路跑一路撒。

而在樹枝之上，還叮叮當當的用竹筒子，裝著鐵珠彈子，這一跑起來，可不就像炸豆子一樣，發出吵雜的聲音，如同大軍過境。

“你就帶了這麽幾個人，也敢前來……”十八娘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李子期也用唐刀撐地，勉強的支持著。他二人瘋狂的殺了一圈人，簡直就如同黑白無常一般。

殺的時候隻覺得熱沸騰，這殺完了，才覺雙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徐武跳下馬，苦笑道：“那群狗～娘養的，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肯出兵來救，在朝堂上爭論不休。你和阿庭都是我一起喝酒吃，一起打架的好兄弟，我怎麽能看著你們死，隻好帶著我手下的人過來了。快走，不然吐蕃軍殺回來，咱們可都玩兒蛋了。”

“明知道太子在此，他們都不出兵？”李子期鄭重的問道。

徐武點了點頭。

一時間，氣氛竟然沉默了起來。等太子獲救，這長安城的天，分明是要變啊！徐武之犯險，指不定就要被打太子黨了，這當真是了他天大的恩。

“先不說這些了，先帶太子回城。今日救命之恩，子期銘記在心。”李子期拍了拍徐武的肩膀，兩人快步的朝著十八娘的莊子走去。

十八娘此刻早已踉踉蹌蹌的和沈庭一道進屋子裏去了，吐蕃士兵先前已經闖了進來，這莊子裏也是遍地是。

“柳叔，大兄怎麽樣了？”

那莊頭滿臉跡，見十八娘和沈庭全須全尾的進來，鬆了口氣，“幸不辱命，大郎的已經止住了，小娘的藥很有效果，大郎臉好了許多，隻不過還是得趕快請醫，畢竟這膛上還著一把劍呢。”

十八娘這才一顆心落了地，“趕套馬車，把大兄挪上去，幸存的莊子上的兄弟，都準備好了，我們一道回城。”

這時候李子期和徐武也掀開了酒窖的蓋子，李謙之扶著沈琴率先走了出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銀閃過，一個來不及撤退的吐蕃士兵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