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留著山羊須的男子,不正是平安侯沈霖嗎?他們兩人盡然攪到一起去了。
北流剛想快點走掉,不然被發現了絕對就是死路一條,卻聽到那男子說道:“我的小乖乖,你若是不嫁,你這肚子可就瞞不住了。沈庭那傻子,常年征戰在外,到時候咱們還不是想怎麽來往,就怎麽來往?再說了,我可是聽說,魯國公想讓沈庭的第一個兒子繼承姓魯繼承國公之位,你想啊,你嫁過去了,你的兒子可就是國公爺了!”
崔蘭芝一聽,咯咯的笑了起來。
沈霖見笑得花枝,一時之間竟然意起來。
北流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輕手躡腳的離開了假山,強忍住了狂奔的衝,是咬著牙,若無其事的走回了尋梅院。
這事兒若是被人知曉了,沈家還如何在士林中立足,還有什麽麵,來開書院,教書育人?
難怪老太太急吼吼的將二人帶來了長安,難怪他們會選擇沈庭,隻因為他是武將,又枝大葉的,就連真心關他的母親,都一早就去了,這樣的人選最好蒙混過關。
也難怪沈霖會有恃無恐,他分明就吃準了老太太舍不得沈家的臉麵,舍不得他這個兒子,同樣也舍不得嫡親的外孫兒。
至於沈庭怎麽想,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那麽大伯母知道這事嗎?姑母又知道這事嗎?十八娘陣陣發寒,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嗎?沈庭也是沈家嫡出的兒子啊!
“北流,今兒這事,你千萬不要再同第二個人說了,一定要爛到肚子裏,你可明白。”十八娘看著北流,認真的說道。
北流此刻手還在發抖,鄭重的點了點頭,怎麽可能說,說了第一個死的就是。
十八娘有些心煩意,這事兒要不要同沈澤說呢?萬一沈澤同意了這樁婚事可如何是好?
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去小廚房裏給我端一盞燕來,我要去看父親。”
十八娘提著食盒來到前院,剛要進門,卻見到李子期從裏頭走了出來,灰頭土臉的。
接著又聽到啪的一聲,一堆裝得十分的禮從屋裏被扔了出來。
看到十八娘,他訕訕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把你父親惹生氣了。”
……十八娘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了,沈澤是什麽人,被戴了綠帽子都坦然以對的人,竟然也會有生氣的時候,李子期到底做了什麽事?
“你做了何事?惹我父親生氣了。”
李子期咳了咳,“我說要娶你。他就說你這麽兇,怎麽可能有人想娶你,覺得我在騙他,所以生氣了。”
十八娘懶得聽他信口胡言,躬下`子,撿起地上的一卷畫,打開一看,竟然畫的是沈澤騎馬進長安,被萬圍觀的盛況。
不由得哭笑不得,“你送這個給他,難怪他會生氣了。”有哪個男子喜歡別人一提到自己,就是貌如花的?
李子期搖了搖頭,“我就是聽說他在意這個,所以才花重金將這些畫收了回來,這些可都是貴婦們的心頭好呢。有一張特別有意思,把自己畫了沈大人的新娘子。咳咳,你父親和大哥,可真難對付。如此這般,我隻能出最後一劍了。”
“十八進來,豎子無狀,無需多言。”沈澤的聲音在門響起,“以後告與門房知,這府裏不歡迎李世子。”
十八娘對著李子期拱了拱手,提著燕窩走進了書房,“父親,秋幹燥,給你送點燉品潤潤。”
沈澤正拿著筆在寫著大字,看到十八娘端出燕窩,頭也不抬,問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說想問什麽?”
“想問庭哥哥的婚事,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沈澤筆鋒不鈍,行雲流水般的寫了一個唐字,又將筆放下,淨了淨手。
這長安城裏,好像沒有哪個姓唐的大家族,沈澤這是何意?
“崔蘭芝不行。無父親,弟弟也不氣候,崔家並不看重,如同沈家。我沈家兒郎,為何要娶沈家,一無是。”
當真是急昏頭了,沈澤是唯利是圖的人啊,怎麽可能讓沈庭娶崔蘭芝,於他的仕途毫無作用。
“那祖母要將他們湊對呢?”
沈澤看了十八娘一眼,勾了勾角,“你初來長安,不是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嗎?”
第九十章狗咬狗
十八娘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沈澤這樣的父親,也不算運氣差到底了。
許是想得太多,到了夜裏,十八娘忍不住咳了起來,北流說什麽也不肯回房間去睡,非要在一旁的小榻上給守夜。
聽到難,北流趕忙端了一盞梨水,擔憂的說道:“小娘切莫再貪涼了,如今已經了秋,季節替,最是遭罪了。”
十八娘喝了一口梨子水,往年可重來沒有在換季的時候生過病,想來那些大夫們都沒有看錯,的的確是越來越差了。
“今兒個李世子是不是送來了恒泰銀樓的新圖樣子,你拿來給我看看。”
北流一愣,趕忙將那圖冊拿了過來,遞給了十八娘。這恒泰銀樓在長安城裏很有名氣,宅婦人們都以提前得到圖冊為榮。李世子送過來的時候,小娘是看也沒有看,怎地這大半夜的,卻要來看了。
十八娘接過冊子,北流又將燈芯挑亮了一些。
十八娘翻了翻,翻到其中一張停了下來,嘲諷的笑了笑,“你看這對手鐲如何,白玉無瑕,上頭還罕見的雕刻了白玉蘭,崔表姐若是見了,一定會想要買下來的。”
說著,翻起床,提筆模仿著崔蘭芝的筆跡,在那紙後頭,寫了一個小小的蘭字。
“明兒一早,你去尋侯府的老花匠譚老頭,他的兒子剛娶了我們院裏小恬,了我的恩惠。你讓他將這張圖放到侯爺的書桌上。”
北流點了點頭,接過圖紙,細細的用布包了起來。
十八娘瞇了瞇眼,終於沉沉的睡去。
等到第三日一大早,十八娘便穿戴整齊了,揣上四隻恒泰新出的煙紫玉鐲,領著東珠和南枝一齊去侯府給老太太請安。
才在院子門口,就聽到了沈琴和十六娘的說話聲,逗得老太太是哈哈直樂。
十八娘邁進門去,先是給老太太和大伯母請了安。這才掏出玉鐲子,遞給沈琴一隻,又遞給崔蘭芝一隻,偏偏了十六娘。
十六娘嘟著,笑罵道:“你這丫頭,也忒小氣了一些,買玉鐲子才買一隻,我可是眼的等著呢。”
十八娘衝著眨了眨眼睛,“我這窮兮兮的,去恒泰也就圖個新鮮,買隻煙紫的鐲子送姐妹們戴著玩兒了。”
“哎呀,恒泰的手飾我可是沒有幾件,十八娘你不厚道!不行,我也得有一隻。”=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十八娘將鐲子往手上一套,笑道:“不了你的。不過你們猜我去那兒見到誰了?”
“誰啊?別賣關子了,莫不是我未來的姐夫?”十六娘笑著打趣著沈琴,直將鬧了個大紅臉。
“才不是呢。是大伯,他可是一出手就定了一對最貴的玉蘭花羊脂白玉鐲子。這鐲子可是天價,定是買來給你做嫁妝的。十六,大伯可真疼你。若鐲子來了,可一定要讓我開開眼啊。”
十八娘話音剛落,隻見十六娘臉大變,一把抓住十八娘的手,“那圖冊,你可有?”
十八掙紮著出了手,愣道:“自然是有的,這長安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有一份,想來侯府裏也是有的。我一會讓人給你送去。很好認的,那玉特別的白,一點瑕疵都沒有。還就著紋理雕著玉蘭花呢,很是清新典雅。一共才出了三對,聽聞一對被王貴妃買去了,還有一對被鎮平王世子買去送給他母親了。”
這剩下的那對,可是在崔蘭芝的手上戴著呢。也不枉費,特意讓李子期給留著的了。
十八娘看著崔蘭芝不停往袖子的的手,心中暗笑。誰的兒子,誰自己個養去。
十六娘一聽,果然深深地看了崔蘭芝的手腕一眼。這世家貴們沒有別的本事,辨認首飾衫絕對是請麽麽細細地教導過的,這白玉鐲子如此特別,隻要崔蘭芝敢戴,十六娘就絕對會注意到。
眼見著主座上的老太太臉沉,十八娘暗爽不已。沒良心的老妖婆,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就不信,大伯母和沈十六知道了這事還能忍氣吞聲。
“咳咳,你們這一大早的,鬧得我腦仁子疼。不就是一對玉鐲子嗎?也值得十八娘你大驚小怪的,沒得小家子氣。”老太太拖著頭,咳了兩聲,緩緩地說道。
十八娘低下頭,悶悶地說道:“是孫無狀了。十八娘羨慕的,不是這鐲子價值連城,而是大伯父對十六的一番慈之心。”
老太太衝著揮了揮手,“你們且都下去吧,蘭芝留下來給我。”
眾一道出了門,十六娘麵鐵青,一把抓住十八娘,問道:“你明知道我父親將那鐲子送給了崔蘭芝,還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別以為就你一個是聰明人。”
十八娘驚訝的捂住了,“有這等事,我才剛來,沒有看到崔表姐手上戴著玉鐲啊。大伯父怎麽會……”
十六見神不似作偽,崔蘭芝秀玉鐲的時候,的確是還沒有來,心中信了三分。
隻是父親好端端的,為何要給崔蘭芝送鐲子,平日裏有很多蛛馬跡,隻當是舅舅疼外甥兒,如今有了懷疑,仔細一想,簡直是要了命了。
十六娘心思再深沉,如今也不過是個尚在閨中的。忍不住扭頭看了一下神呆滯的母親,都能想得到,執掌中饋的母親,又怎麽會想不到?
不忍心的喚了一聲,“母親。”
大伯母聞聲猛地抬頭,一把拽起十六娘的手,大步流星的就走掉了。
隻留下暗暗高興的十八娘,和一頭霧水的沈琴。
現如今,就等著看賢惠的大伯母,此番如何的不賢惠了。便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更何況不是泥做的,是鐵塑的。
沈琴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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