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床上，又看了看四周，轉了轉眼珠子，怪聲怪氣的說道：“小娘也是奇怪，兄妹下棋怎麽也關了院門，不讓丫頭婆子近伺候。我看這床上糟糟的，該不是床底下藏了什麽人吧？”

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十八娘抬手對著就是一個耳，“麽麽也算是有頭有臉了，怎地就忘記世家家奴不可妄議主人了嗎？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說話。”

婆子整個人都懵了，嚇得跪倒在地上，地看了看，床底並沒有藏著人，那放在床上的人，被藏到哪裏去了呢？

帶來的人四的看了一圈，突然有一個婆子拿著火把往那井裏看了看。隻見那裏頭漂浮著一個大木桶，什麽人都沒有。

一無所獲。

十八娘勾了勾角，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武歸，冷笑道：“當姨娘的，就要守好姨娘的本分。別三天兩頭的作妖，還有管好自己的狗。不然下一次，我可是要直接拖出去杖斃了。”

武歸臉上一白，忿忿的看了看四周，那些去別的地方尋的人都回來了，衝著武歸搖了搖頭。

冷哼了一聲，“可能是我弄錯了吧，那就不打擾你們兄妹親香了。”

十八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輕聲說道：“姨娘一把年紀了，看錯了也是常有的事。隻是這抄家搜查，口出穢言的婆子怎麽可以輕饒呢！來人啊，拖出去，杖二十！”

那些十八娘安的婆子，很快就站了出來，將那婆子拖出去打了。

武歸臉鐵青，帶著一大幫人又烏啦啦的走掉了。

沈琴趕忙跑到井邊，“哥哥，快把謙郎拉上來啊，他不會淹死了吧。”

沈耀幫把二人拉上來，果然見李謙之麵泛青，進氣多，出氣了。沈琴撲在他的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十八娘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對著李謙之的腹部按了幾下，隻見他吐出一口水來，醒了過來。

另一邊沈耀也將那人救醒了。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人嚇得拚命的在地上磕頭，“小人是南館的小倌，今夜有客點了我，一進房間我就被打暈了，再醒來就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沈琴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今晚你就在南館裏，從來都沒有出來過，你可記住了。一會我就讓人送你出府。”沈耀開口說道。

十八娘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人，誰知道靠不靠得住，若是他出去說，豈不是對沈琴的閨譽有礙？

隻是這事沈耀做了主，就不便開口了，“西屏，你把他送出去吧。”

西屏突然從樹蔭底下走了出來，扛起那小倌，一個閃又不見了蹤影。

沈耀一抬頭看到李謙之，又是滿眼怒火，他厲聲問道：“今晚的事，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為什麽你們要在屋外說話，是為了讓屋裏的人有可乘之機嗎？”

李謙之搖了搖頭，“我每次來見琴娘，都是約在那棵大樹下，蘭花叢中的，那樹冠很，我又穿著黑服，不是練家子，很難發現我。若是有人來了，在屋裏逃都逃不掉。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一心一意喜歡琴娘的，聽到有人來提親，我連夜就趕過來了。”

十八娘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冷笑出聲，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

“我可是聽說李夫人為你定下了孔家三娘孔嫻，就等著遣人上門了。”

十八娘說著，看著沈琴的臉，果然見都白了，李謙之沒有和說過這件事。

李謙之頭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都是我娘一廂願的，我並不同意。我本來想徐徐圖之，等我娘喜歡上了琴娘，就和孔家說清楚，然後再上門提親，沒想到……”

“我怎麽聽說，孔嫻是你嫡親的表妹，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忍心傷害？”

李謙之遲疑了片刻，說道：“嫻的確是我的表妹，但是我拿隻當妹妹的，等我娶了琴娘，自然會另外補償。”

“你是趙郡李氏嫡枝長子，雖然不是長房宗子，但是按說也應該很重視，為什麽不進六部要謀外放呢？還走……”

十八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琴打斷了，隻見著聲音說道：“十八你幹什麽呢？謙郎落水了，還不放他回去，萬一得了風寒怎麽辦？這些事，也是應該你來問的嗎？”

十八娘一愣，看著沈琴的眼睛，嘲諷的笑了笑，“也是，若不是他和姐姐有了牽扯，我又何必問這麽多。既是如此，我先告辭了。”

“十八你何必嘲諷我，謙郎待我何如，我怎會不知。你要說他走了安南王的路子吧？那時候他並不認識我不是嗎？我是沒有你聰明，以前也被武歸騙得團團轉，若不是因為我是你的親姐姐，你怕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

李謙之見二人快要吵起來了，有些尷尬，站起來拱了拱手，說道：“我先告辭了，小子還要回去告求母親，明日登門求娶琴娘。”

“你們說是為我考慮，覺得鄭鬆平很好，好在哪裏呢？鄭鬆平無大誌，一輩子就畫畫了，上頭兄嫂一大堆，個個都能管我。更重要的是，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徐武很好？一個莽夫，見到人就走不道了，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就了寡婦。”

“謙郎有什麽不好？他出趙郡李氏，是世家嫡子，又考了探花，前程似錦，更重要的是，他把我當眼珠子。這樣的好男兒，我為什麽不能嫁他呢？你們打心眼裏，就覺得我嫁不了長子，撐不起門戶吧？所以為我尋的都是安安分分的次子，是也不是？”

十八娘突然笑出了聲。

“不管是鄭鬆平還是徐武，都不是我和哥哥給你挑的，是他們自己尋上門的。覺得你當不了長媳的不是我，是李謙之的母親。”

第七十一章反思

“李謙之是把你當眼珠子疼，來人家家裏做客，都故意去二門偶遇你；一邊和你月下私會，一邊和別的人談婚論嫁，還不告訴你。”

“剛才你也聽到了，他可是一口一個嫻的。如果你覺得，婆婆不喜，丈夫心眼多搖擺不定，被上梁山了，才說一句告求母親！表妹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些都不是問題，那當我今夜的話，都白說了。”

沈琴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又憑什麽認為我看到的就是錯的，你看到的就是對的呢？十八，我最討厭你那副高高在上，包攬天下的樣子，明明我才是姐姐，你卻事事爭先。”

“給大兄治病，是你和庭哥哥去請的醫，直到大兄好了，我才知道；朝華是武歸的姐姐，與我們有殺母之仇，也是朝華死了，我才知道的；你與大兄定策，就將我和庭哥哥支開，什麽蝦宴打酒，下人都死了嗎？非得讓我們去？大兄表麵上說是平分母親的嫁妝，實際上呢？十八你手上的戒指是哪裏來的，你敢說嗎？”

沈琴說完，自己都愣住了，不自在的將頭扭到一邊，低聲說道：“反正你們兒瞧不起我，沒有把我當一家人。明明要嫁人的是我，怎麽你們選的就是好的，我選的就是不好的呢？”

十八娘衝著沈耀拱了拱手，不待沈琴再說話，就自己回了尋梅院。

南枝端了水來，給十八娘淨了手，“小娘疲憊，在小榻上躺一會吧，奴給你扇風。”

其實沈琴說得沒有錯，和沈耀本來就是打心眼裏，覺得子單純，更適合嫁簡單的人家。▂思▂兔▂網▂

李謙之心眼多，他和趙郡李氏宗族部也有嫌隙。沈琴若是嫁過去，作為長嫂，怎麽可能隨著李謙之去任上？得在家中侍奉公婆，照顧小姑子，小叔子。

李家本來滿意的就是孔嫻，沈琴進去，婆母不喜，小姑子討厭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可偏偏被眼前的繁花迷了眼。

沈琴的話，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炸醒了沈十八娘。

自從接了自己的新份，想要給魯氏報仇恨，想要趁著自己還活著，妥善的安排幾個兄姐日後的生活。

便不自覺的將什麽事都攬在了自己的上，卻沒有認真的考慮過，幾個哥哥姐姐是怎麽想的。

沈耀不止一次的提醒了，放輕鬆一些，多看顧自己。

可是卻總想著能者多勞，都安排好了，便是死了，也放心了。不是魯氏，不是他們的母親，對他們的未來，並沒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路是他們自己選的，也是他們自己要走的，沒有辦法替他們做決定。

可是沈琴的話，到底傷了的心。

沈琴被害要嫁孫連，是救的；默默無聞，幫助在桃花宴上奪了頭魁；不懂世家大族禮儀，為了尋了教養麽麽；就在剛才，差點被汙了清譽，也是出頭救了。

就這個樣子，沈琴的眼裏卻隻看得到手上戴著的一枚不值錢的戒指。

能說，武歸的這麽些年的潛移默化實在是太功了嗎？

十八娘想著，突然有人輕輕地彈了的額頭一下，睜開眼睛一看，隻見沈耀站在的邊，擔心地看著。

突然問道：“大兄，也沒有問過你，是不是願意娶秦昭。”

沈耀又彈了一下十八娘的額頭，疼得捂著頭坐了起來。

“傻子。秦昭是秦相塞給狀元郎的，你是幫我考了狀元，還是幫秦相做了決定？”他看了看十八娘的臉，故作驚訝的說道：“還是因為你長得和父親像，就真把自己當父親了？我娶秦昭，和你有什關係呀。”

“我倒是很高興，秦昭是你的好友，這樣也不至於會嫌棄你囉嗦，將你一腳踹出門去。”

十八娘被沈耀逗樂了，一頭靠在沈耀的肩膀上。

沈耀替十八將垂下來的一縷頭發，輕輕的挽在了耳後，頓了一下，又說道：“至於琴娘，是鐵了心要嫁李謙之了。你也沒有給做決定，隻是把你知道的告訴了而已，不要再給自己增加負擔了。”

沈耀看著肩頭上的十八娘，心抓著疼，琴娘還有很多年，可以去改正自己的錯誤，可以去後悔今天口而出的，傷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