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子嫌貧富之人，是一個善良的好人。”

十八娘終於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前幾天還在和李子期比壞，今天就被張問天說了一個天大的好人。

“大兄，讓我和張大人說上兩句吧。”

沈耀捧著手裏的杯子，心想著這張問天，是萬萬不能要的。

“張大人可聽說過何不食糜的典故？”十八娘了自己個手腕上的玉鐲子，笑著問道。

張問天既然能中榜眼，自然是知道的：“晉惠帝執政遇荒，大臣說百姓們都沒有飯吃了，晉惠帝卻說，那為何不吃粥呢？”

“是了，十八娘自錦玉食，與那晉惠帝一般無二，如此說，張大人應該明白了吧。若是娶了十八娘，張大人日日食糜，那世人豈不是要嘲笑張大人全靠妻族，自不正，大人如何做言？若是讓十八娘抱著糜卻不食，那張大人還覺得，是報了恩嗎？”

張問天看著十八娘的鐲子，比他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好。就這樣隨意的戴著，甚至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也不心疼。

若說他對十八娘有什麽誼，那也是不可能的。隻是，他張問天孑然一，除了自己，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報答十八娘的恩了。

“來日方長，張大人前途無量，若是日後十八娘遭了什麽難，還張大人手相助。那十八娘，就激不盡了。”

張問天見十八娘這樣說了，也不強求。仍是開口道：“等到問天能讓小娘天天食糜，再登門求娶。若是小娘有難，問天在不違背天地良心的前提下，一定會出手相助。”

說完又朝著沈耀說道：“沈耀兄，我還以為你與那些世家子弟有所不同，這才相，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哼，小生看錯你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完，就甩著袖子走掉了。

沈耀苦笑道：“十八，我就說了一句門當戶對……與你的何不食糜有何不同？”

十八娘看著張問天遠去的影，笑道：“不同之，可能就是你是男子，我是子吧。”

第四十七章外祖（二更）

沈耀皺了皺眉：“那位讓張問天去了史臺，不是懲戒是褒獎。是不是可以說，那位對朝華夫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放心。”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張問天連天都敢捅個窟窿，的確是一把利劍。”

“而且那位除掉世家之心來存已久，科舉就是為了寒門取士，張問天正是寒門子弟。大兄與他，天生立場不同，不能為友，也無需掛懷。”

十八娘用手了杯子裏的茶，垂眸說道。

不能嫁張問天，兒不是什麽門戶之見。而是若嫁了，以後世家寒門拔刀相向，該助誰？

所以新貴能嫁，寒門卻不能嫁。

“那位苦於沒有朝華夫人的把柄，對心存舊，那麽若是我們把把柄送到他的手上呢？鐵證如山，天下皆知，不願殺，也得殺。”十八娘的聲音輕妙淡寫，卻自帶著一氣勢。

沈耀聞言若有所．

“外祖，十八有一事相詢，這大楚若是發現了鐵礦山，可能私自開采鑄造？若是開了，罪當如何？”

魯國公是武將，這等兵事相關，他最了解。

“唉，說起來，當年就有這麽一個事兒。當年我們都隨著唐王起事，朝華夫人雖然年輕，卻機智近妖，在晉大勢買山，就挖出了這麽一個鐵礦。尋了工匠，自行開采，造了私兵。”

十八娘兩眼放，“那後來呢？”

“在煉製武上也很有天分，沒過多久，趙義率領的那支軍隊就全都用上了新武，所向披靡！唐王發現不對，一派人調查，發現真相，當下就要死朝華夫人。趙義苦苦求，隻說是新武隻是放在他的軍中檢驗，朝華徹底造好之後，便要送去唐王賬中。”

“唐王信了。”

“趙義是唐王義子，他說的話，自然可信。而且朝華當時是錢袋子，哪裏那麽容易被斬。這事就被掩蓋過去了。那私兵就是現在咱們用的唐炮。”

“原來如此。”

“十八你發現了新鐵礦？切莫要開采，需要上報朝廷，不然等同於叛國大罪。販賣私鹽，也是大忌。”魯國公怕十八娘犯錯，趕忙提醒道。

十八娘笑著搖了搖頭，“鐵礦那麽難尋，哪裏是我這樣的閨中子尋得到的。外祖且放寬心吧。”

說著，卻是衝著沈耀點了點頭。

沈耀撇了撇，又哄得魯國公哈哈大笑，完全忘記之前十八娘問的事兒了。

幾人說著，隻見一個穿得幹幹淨淨的仆婦走上前來說道：“將軍，飯食備好了，就在偏廳。”

第四十八章失寵王爺

魯國公一聽，站起來，豪邁的說道：“快快，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今兒你們來，我特意讓人殺宰羊的。”

這偏廳裏，不過是一張巨大的榆木桌子，就是原木的，隻是得幹幹淨淨的。

牆上掛著的，也不是什麽名畫，是幾隻，歪歪扭扭的在上頭，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習作。

看十八娘看著有趣，魯國公笑道：“這還是阿庭小時候畫的，才那麽豆大點的孩子，能畫這樣就不錯了。你看這小還翹著尾呢。”

沈庭一聽，傻愣愣的笑了，“外祖快別說了，你不知道，琴娘畫的畫，都名長安了，連蝴蝶都辨不出真假。我這麽個醜畫，你快撤掉，別掛在牆上了，惹人笑話。”

魯國公一聽，樂了，“那琴娘在外祖這裏小住一段時間，幫外祖畫個像吧，我如今年紀也大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這魯國公府裏空曠曠的，畫個大的掛著，能辟邪！”

沈琴聽得心酸，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吃過飯就畫。”

十八娘坐了下來，那湯燉得極好，黃澄澄的，裏頭擱了幾顆紅棗，上頭飄著幾片綠的小蔥，頗有農趣。

再看那羊，是做的烤全羊，廚娘刀法極好，已經將羊片好了，隻需一片片的夾下來。

“外祖，這裏是你頤養天年的長安城，再也不是西域邊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