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路引丟了?
云若夕正準備這般說,慕璟辰已從懷里,掏出封疊得小小的信箋。
“這是我的路引。”慕璟辰走上前,將手中信箋遞向村長。
村長愣住了。
還真有路引?
他接了過去打開來看,便見里面的一紙公文上,端正寫著:吳州蘇城長坊街一百零五號,云家云辰前往岳州淇縣探親……
最下方,還有蘇城衙門民事部門簽署的文字,和加蓋的印章。
村長臉難看起來。
而劉香蘭一瞧,心也就沉了下去。
這男人,竟真是云若夕的弟弟?
“這路引是假的!”劉香蘭不愿信。
云若夕卻是迅速鎮定心神,冷笑道:“劉嬸子,你幾次三番的誣陷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什麼時候——”
劉香蘭這話還沒出口,就被村長一聲喝令,給了下去。
“夠了!”
村長測測的看了劉香蘭一眼,厲喝道:“給我滾回你的屋子,再也不許出來。”
“七叔……”
劉香蘭還想再說什麼,村長夫人依舊上前,拉住了。
村長甩手就走,一臉被劉香蘭氣壞了的樣子。
但云若夕卻知道,村長這是怕哭委屈,讓他懲罰劉香蘭了。
云若夕低垂眉眼,沉默的上了車,心里卻在想,村長幾次三番的偏心劉香蘭,真的只是因為劉香蘭是他的侄媳婦?
這其間,會不會有更深層的原因?
另外,清河村雖民風淳樸,環境也好,但村長不喜,鄰居不和,在清河村修房子,真的是對的嗎?
慕璟辰在拿回路引后,也上了車。
只是這次他沒有進車廂,而是和劉奇坐在了外面駕車的地
方。
算是避嫌。
劉奇撈起韁繩,對著劉香蘭冷冷一哼,便一臉“你給我等著”的樣子走了。
人群見此,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劉香蘭。
有煩厭的,有譏笑的,總之,沒一個是好眼。
氣得劉香蘭,差點把手指甲掐進了手掌心里。
村長夫人怕發瘋,拉著往回走。
“香蘭,這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第三次了。
“七嬸,我……”
“你放心,我和你七叔心里都明白,你只是想出口氣。”村長夫人道:“但你找人麻煩,也得有證據不是。”
“我……”
“更何況你都是七歲孩子的娘了,能不能有點眼力勁,那云寡婦的兄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什麼不是普通人,一個丑寡婦的兄弟,難不還是什麼大人。”
“就算不是什麼大人,人家至有錢啊。”村長夫人語重心長道,“你娘家兄弟能幫你蓋磚瓦房嗎?”
劉香蘭被噎住。
有錢就是大爺,這可是人間真理。
村長夫人又嘆了口氣道:“現在這云寡婦邊,可不止只有孫婆婆了,有娘家兄弟護著,你就別去找不快了。”
“知道了,七嬸。”劉香蘭在村長夫人面前乖巧應下,心里卻是在想,娘家的兄弟,遲早是要回娘家的。
等那死寡婦沒了后盾,看怎麼弄!
……
此時,遠在千里之遙的瑯琊
山,千峰頂。
高懸的閣樓里,一名鶴發的老者,正端坐在方幾后,下圍棋。
他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竟是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他本下的聚會神,但當兩道黑影,出現在被山風吹起的白紗帷幔后,他便放下了手中棋子,淡淡道:“主子找到了?”
“影一等人尋去了藥王谷,但藥王不開谷門,他們難以潛。”
藥王谷那種地方,要是人人都能潛進去,也就不藥王谷了。
老者放下手中的白子,“加派人手,去淇縣。”
“去淇縣?”黑影不明白。
“傳信的白鴿,飛回了淇縣。”
“!!!”
也就是說,白月軒本就是在淇縣發的消息。
黑影張道:“難不——”
“白月軒不會害主,也沒那個閑心逗你們玩。”老者將黑子放下,“多半,是主子的授意。”
“……”
所以,是主子在耍他們玩嗎?
“去吧。”
“是。”
黑影離開。
老者看向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淡淡道:“嗯,該吃飯了。”
……
清河村,溪山腳,云若夕給工人們送去飯菜后,就回來吃飯。
等到吃完,立刻眼神示意慕璟辰,和他去了他的小房間。
“說吧。”云若夕神淡淡,一副“你懂老娘在說什麼”的樣子。
某人便立刻老實上報道:“路引是我上次拖張老板幫我辦的。”
云若夕挑挑眉,“張老板怎麼都快你朋友了。”
云辰輕笑,“有錢,當然四海皆兄弟。”
“……”
要不要這麼真實。
“可是路引是府文件。”云若夕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弄到。”
“所以你以為那是真的路引嗎?”慕璟辰輕嗤,“那就是一張紙,蓋了個仿制章。”
我去——
仿制的?
云若夕明白了,卻還是有些生氣,“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要是說了,我心里也好有個底。”
他都不知道,今天在被劉香蘭要路引時,有多張。
“害怕了?”慕璟辰笑看向,瞇了瞇眼,“所以你說說你,當初為什麼要讓我當弟弟,直接當丈夫,不是很好。”
“好什麼好!”云若夕臉微紅,卻是突然覺得眼前的慕璟辰,有些讓害怕。
這個男人的心思,走得實在是太深遠。
雖然他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關心,一臉云卷云舒的恬淡樣,但其實周圍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無論是之前讓小長安拿出的兔頭,還是恰好時間到來的張老板,甚至是現在的仿制路引……
慕璟辰似乎總能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麼,然后提前做好準備,且這些準備,還都是悄無聲息,難以察覺的。
這樣的心思和謀算能力,實在太過可怕。
云若夕自詡聰明,但在慕璟辰面前,卻覺得自己像一只猴子。
如果慕璟辰想要害,的存活率,可能不到百分之零點零一。
“你在想什麼?”注意到小人眸暗沉,云慕璟辰的心微微一凝。
云若夕的心思,實在太好揣測,縱然懂得時機應變,真實緒卻常藏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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