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被罵狠了。

沉默片刻，云許舟垂下頭，靴底在地面了幾下，悶聲道：“老祖宗便是見證云氏沒落的人。那時候，族中天驕一個接一個意外離世，一直查不出原因，再后來便是發了這所謂的‘詛咒’，當時老祖宗可是帝君哪，何人有能力把手到他的上，一夕之間便讓云氏滿門染蠱？”

“所以老祖宗一直堅信這是天命，而非人為。”桑遠遠嘆息。

云許舟苦笑：“不錯。老祖宗最反對的便是尋醫問藥，但凡誰跳得高些，試圖查找病因，便會被到祖廟好一通臭罵。我這又是給云許洋灌藥，又有篡位嫌疑，可不得被罵個七竅生煙。”

桑遠遠不額角直跳。

“等等，”忽然睜了睜眼，“可事實上，云氏不就是一夕之間，被人滿門下蠱？！”

“是啊……”云許舟滿面煩躁，“問題是，當初那些人，早已土多年，無從查證了。”

“有得查。”桑遠遠微笑，“就從云許洋為什麼又重新染上蠱卵查起吧！”

云許舟雙目一亮。

第93章 夜探云祖廟

云許舟取來了這些日子醫長的記錄。

可以明確地看出來，服藥十五日之后，云許洋已無任何蠱了。

“什麼時候染的？”云許舟瞳仁，“送往天牢的吃食被人了手腳？”

思忖片刻，云許舟緩緩搖了搖頭：“我依你的吩咐，將這件事瞞得不風，知道云許洋治病的人，只有我、醫長以及云一。”

桑遠遠輕輕點頭。

“桑果啊桑果！”云許舟嘆道，“你果真有先見之明，若不是你早早提醒我封鎖消息的話，此事恐怕早已人盡皆知，更是無從查起了。”

桑遠遠道：“那攝政王眼下打算從何查起？”

“自然是從醫長和云一上手。呵，知的就我們幾個，必是誰把消息不慎泄了！”云許舟重重踱了幾步。

安靜了一會兒的幽無命忽地笑了笑。

“幽州王，你笑什麼？”云許舟皺眉問道。

“所以你覺得下蠱的是他們兩個？”

“不是！”云許舟斷然否定，“這二人至多便是不慎泄罷了，絕無可能是真兇，這點識人之能，我還是有的。”

“所以是誰下的蠱啊？”幽無命很溫和地笑問。

云許舟一下就給問住了：“我哪知道！”

“去查查這蟲子出殼要幾天吧。”幽無命輕描淡寫地說道。

云許舟長長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拇指一豎：“聰明！”

幽無命：“……”這就聰明了？云許舟怕是腦子不太好使。

桑遠遠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把他拉到一旁，悄悄說道：“你別嫌棄人家。攝政王的本領在人，你看，把這云州治理得多好啊。”

幽無命立刻就不服氣了：“那我幽州……”

“你幽州窮。”桑遠遠毫不客氣。

幽無命：“……”

他瞇著眼想了想，暗暗點頭。

云州，要論綜合實力的確是出類拔萃。此地氣候惡劣，資源約等于無，但在云許舟的治理下，政治、經濟、軍事，不落于人。

足見云許舟下之非同一般。

幽無命還是有些不服氣：“呵，那只是我沒有認真。”

桑遠遠：“好好好。”

“小桑果你又在敷衍我。”

桑遠遠如今早已一點都不虛他，瞇起眼睛，就沖著他笑，笑得幽無命完全沒脾氣。

三個人回到了書房，桑遠遠繼續撿起筆來，照著記憶描畫那間黑黑的大殿。

一刻鐘之后，終于堪堪畫了個大概。

云許舟接到手中，凝神看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若我沒看錯，這是……”

恰在此時，兩路調查的人馬也一起出結果了！

一個是歷代賜云姓之人的名冊已徹底翻查過了，沒有‘云之濯’，亦沒有任何相似的名字。

另一個是，按照蠱破殼的時間來推算，云許洋中蠱之日，正是前往祖廟參加族會的那一日！

“族會上中的蠱？”云許舟瞳仁驟。

幽無命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他抱著胳膊，仰靠在大木椅里，一副很無聊很沒勁的樣子。

云許舟抖了抖手中那張畫：“我方才正想說，這里，正是祖廟！”

“哦！”幽無命挑起了眉，出很欠揍的笑容，“對上了。”

“所以給我云氏王族下蠱之人，是這個云之濯！”云許舟攥了拳頭，“不，不對，他，只是一把刀，握著刀的，是天壇！好一個天壇！啊，這下一切都對上了！云之濯這個名字，正是針對我云氏，他出現在祖廟，而小洋去了族會之后，又中了新的蠱卵，不是他，還能是誰！”

云許舟忍不住揚起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云之濯，他怎麼就死了呢！”

桑遠遠和幽無命對視了一眼。

云許舟這個人，真的是不拘小節——理大事，把握大方向，那當真是完全沒有任何病。但在小事上，卻是枝大葉，顛三倒四。

幽無命和桑遠遠是在白州遇到云之濯的，他當天就死了。三天之后，幽無命一行來到云州，云許舟去了族會沒能親自來接人——族會那一日，云之濯尸都被白州王銼骨揚灰了，又怎能給云許洋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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