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無命慢慢轉，盯住桑遠遠。

目灼灼，盯得有些心慌氣短。

他捉住的肩膀，像拎一只小崽一樣，把捉到了殿。

“小桑果，”他磨了磨牙，語氣危險地問道，“與他，如初見一般？對他說了什麼天真純淳的話，嗯？”

桑遠遠瞟了他一下，低低地回道：“我告訴他說，我喜歡的人會飛。他大約以為我在說笑吧？”

幽無命：“？！”

第58章 曲水流觴宴

“我說我喜歡的人會飛！”

“別想糊弄我。”幽無命強行繃著臉，“小桑果，我可不是韓陵那種蠢！”

肯定還和那韓州老狗聊了別的！

只見小一扁，眼眶立刻就紅了。

幽無命登時麻了爪，手忙腳把攏進了懷里，垂下頭來，不斷吻的眼角，就怕真的哭出來。

“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怎說哭就要哭，你別哭，我又沒有不信你。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從前那些一聽就假得離譜的話我都信了好麼。”他嘀嘀咕咕地說道。

“那，”破涕為笑，“我要和你說一些我從前的事了，還要哥哥進來一起聽，你不許生氣。”

“嗯嗯嗯。”他很敷衍地應道。

黑眼珠一轉一轉，他心中在琢磨，至于聽完了生氣不生氣嘛，他自己說了算，大不了換個方法收拾就是了。

牽著他，走到大殿中。

云許舟和桑不近兩人尷尬地杵在那里，像兩木樁子。他也不招呼人家坐一坐！

桑遠遠頭疼無比，上前一手拉一個，把這對別扭的家伙拖進了殿。

四人坐在了窗邊的榻上。

桑遠遠猶豫片刻，道：“不知哥哥還記不記得我及笄禮那一天發生的事？”

桑不近見神鄭重，便仔仔細細地思量了一番，斟酌著回道：“有些細節可能會有出。印象較深的有幾件，一件是典禮快開始了，你卻跑到外頭去捉蠶玩，人一通好找。一件是，好幾個州同時向爹提親，其中便有韓陵。還有一件便是自那之后，你就不再瘋鬧了，收拾了子，從此規行矩步。”

對上了。

桑遠遠嘆息一聲：“當年我在外頭捉蠶的時候，便已見過韓陵了。他提及此事時，我記起了一些當時的心，應該不會有假。爹爹曾說，我一見韓陵就像變了個人，其實不是，及笄禮時我已是第二次看見他了，至多算是有些許好，別的，談不上。”

桑不近慢慢皺起了眉頭：“所以，什麼懷春大變，為了某人而溫婉賢淑，其實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錯。”桑遠遠眼了臉漸漸變臭的幽無命，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對桑不近說道，“哥哥你看，我如今對幽無命，已是生死相許的意，你可曾見我子有半分的變化？”

幽無命肩膀繃了下，旋即，極淡定，極漫不經心地向窗外，擺出一副‘他們聊的天十分無趣’的樣子，卻恰好暴了漸漸紅起來的耳朵尖。

桑不近頗有些無奈地看了桑遠遠一眼：“小妹啊……你真是口無遮攔！”

云許舟冷眼瞟了他一下，哼笑道：“你若有小果一半爽快就好了。”

桑不近：“……”白皙的臉龐又一次開始漲紅。

桑遠遠可算是總結出了這個哥哥的特——扮人的時候爽朗大方什麼都敢說敢做，一恢復男兒，就束手束腳像個鵪鶉。也不知道這奇葩的病該怎麼治？

搖搖頭，摁下了老母親般的愁緒，繼續說方才的事。

“當時，我答應韓陵的求婚，卻要將婚期推遲到六年之后，這般無禮的要求，為何父母和哥哥都沒有異議呢？”

這件事，桑遠遠著實是不解。

桑不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當時誰也沒把它當回事，還以為你是推托搪塞。我正好拿這個做擋箭牌，把那些上門提親的蒼蠅一個一個都給轟出去，那時候誰能想得到，你竟是真要嫁給韓陵呢？”

桑遠遠：“……”這是把往天上寵啊！所以這六年之約，說穿了只是韓陵單方面的事兒，桑州就沒當真的。

“后來你便把自己關在房中，再不與我玩耍。”桑不近道，“我生氣，父親還把我揍了一通。后頭那幾年，我極能看見你，送你的東西也都被你收去庫房，我看過，你本連拆都不拆。”

說起往事，桑不近有些發蔫。

桑遠遠心中也十分難。前一日還在柱上刻‘桑不近是烏大王八！還要從臺階掉下去！’的妹妹，后一日便生分了那樣，換了誰都得心梗。

桑不近用小指點了下眼角：“今年開春韓陵上門提親，說起那六年之約，父母親與我都不是很滿意，因為他早已在五年前迎娶了幽盈月，我們怕你嫁過去要吃虧。奈何你一定要嫁，只得讓你嫁了。誰能想到，差一點就天人永隔。小妹，你若真走了，我與阿爹阿娘，不知得有多難過。”

最后一句他說得悲慟，桑遠遠亦是一，悲從中來。

若是沒有回來……一切，是不是就要走上書中的軌跡？桑州覆滅，的一切都被夢無憂取代……九泉之下的亡靈又如何閉得上眼睛？！若是當時在看那本書的知道那些都是發生在自己父母親人上的事，哪怕是在地獄，也一定會爬回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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