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世子惱怒地拍了幾次杯,厚臉皮的姜謹真只作不知。
桑遠遠倒是本不在意。當過明星的人,最不怵的就是旁人的注視。
看看唄,都是流量。
“桑王……”姜謹真再一次舉杯,“敬你!王是在那冥魔戰場上甩了韓州王的嗎,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我姜州,還從未出過敢上戰場的夫人,真人期待呀!來來來,與我共飲三杯!”
桑遠遠謙虛地笑了笑:“還好還好,得幽州王傾力相護,我倒是不曾吃過什麼苦頭。姜世子可與我一道遙敬幽州王。”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頓時籠進了言結界。熱辣辣的氣氛上面,好似被潑上一整盆冰水,那些油膩全部冷凝,尷尬至極地浮在一片靜默中。
直到桑家三人離開姜王宮時,姜州王和姜謹真的臉都沒能緩得過來。
桑氏一行繼續東行。
“小妹蔫壞了,竟拿幽無命來唬人,倒是以毒攻毒。”桑世子騎著云間,走在桑遠遠的車廂旁邊。
桑遠遠輕輕托著腮,笑得神莫測。
姜州雖然位于云境中心,氣候卻不算很好。一路行來,車馬都沾滿了黃沙。
行了幾日,視野之中出現一整片瑪瑙白。
天都,到了。
桑世子笑道:“小時候總賴著我,要我帶你到天都看看,我原想著,待你及笄便瞞著爹娘走一趟,誰知小妹稍大一些,便不知從哪學到一端莊,竟埋怨我胡鬧。”
桑遠遠饒有興致地聽他說話。
桑世子道:“這次病過之后,反倒是回復了些從前活潑的模樣!父親,您也覺得吧?”
桑州王正愁著蹭不上話,一見這臺階,立馬就爬了過來:“對對,我就說不該讓小桑果嫁人不該讓小桑果嫁人,當初沒訂親的時候多可的小桑果,一見那韓陵,便……”
他自覺失言,一個大扇在了腮幫子上。
桑遠遠只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明白他們的心——因為‘失憶’,他們怕心中郁結,便故意說像小時候,好讓更容易放松。
這倒好,也不必演別人了。
進天都,接引使者將桑氏一行領進了驛館,人、車、全部清洗得干干凈凈,換上朝見帝君的華貴白袍,乘上宮中派來的云間車,向著帝宮駛去。
整座天都全是用白的類瑪瑙石建的。
這里無比繁華,只有各州最上乘的特產,才有資格出現在天都的集市上。
足足走了大半日,日頭西斜時,車隊才抵達宮門。
高逾十丈的宮門之上,嵌著藍底金字——
敬天宮。
夕的余暉將白瑪瑙染了淡紅,桑遠遠不想起了書中描述。
幽無命一白,緩步踱燃火天都,與火的芒染在他的臉上,令人想起傳說中的惡鬼修羅——臉有多俏,心有多惡。
他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桑遠遠將思緒逐出腦海,跟在桑州王后,目不斜視,恭謹地踏了象征著至高權勢的帝城。
巨大的建筑本便能給人極強的迫力,加上浸在權力的輝之下已有數千年,這座城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自上而下俯視著螻蟻般的人類,令其間的人到呼吸艱難,每踏一步,都要抵著無窮的力。
不得不敬畏。
侍者將桑氏三人安排在了外殿。
明日再沐浴焚香,朝見帝君。
滿臉笑紋的老侍者躬道:“這宮殿,往常只安置帝君本家來客,桑州王,帝君對您,確是十分重了。”
桑州王禮貌地頷首,送走了帝君邊的老侍。
他叮囑一雙子:“好生歇息,養足神明日覲見。”
然后便分頭各各的寑殿。
桑遠遠走進雪白的側殿,后侍者無聲地退下,替拉上了上及頂、下沾地的巨大雕花門。
坐到玉榻上。
天都乃是風水寶地,靈蘊濃郁,遠非尋常可比。
要抓時間修煉。
這一路上,斷斷續續吸收了不靈蘊,約約,覺著的草綠木靈開始染上更深的。
距離晉階應該不會太遠了。
盤膝凝神,很快便沉浸心神,即將定。
就在此時,脖頸上忽然刮過一不冷不熱的風!
桑遠遠一個激靈,張開了眼睛。
四周安安靜靜,什麼也沒有。
宮殿無窗,殿門嚴合。
白的瑩燭一晃不晃,顯然不可能有風。
奇異的第六令骨悚然,懸著心,極慢極慢地回轉過頭——
第24章 危迷幻陣
桑遠遠懸著一口氣,慢慢回轉過頭。
后,只有鋪設華貴整潔的整張玉榻。
“呼——”
不暗笑,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這里可是天都!
帝君的宮城里,怎麼可能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潛進來?
念頭轉過之時,莫名一怔——潛意識里,并沒有覺得那令不安的氣息是幽無命。
因為方才下意識地到排斥以及骨悚然。
若是幽無命的話,的覺不該這樣。
那……該是怎樣?
把自己問住了。
如果幽無命當真尾隨而來,趁著夜潛進的居……該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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