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西掃視了眼自己的車,啞然失笑,這才算是明白袁雙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說指不上他,敢是已經有后招……不,是有先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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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雙剛來“耕云”不久就在網上定制了車紙,正巧今天快遞到了鎮上,就讓大雷幫著把紙在了楊平西車上。
楊平西做生意這麼隨,袁雙只好小施手段,想辦法從別下手了。想,車上了“耕云”的廣告,就算拉不到客,能起個宣傳作用也好。
袁雙中午喝了酒,酒起了作用后,人有些犯困。午后店里也沒什麼事,大中午的太這麼曬,也沒什麼游客來逛寨子,就心安理得地去睡了個午覺。
打從大學畢業進酒店工作以來,袁雙睡午覺的次數就屈指可數,說睡覺,其實也只是閉眼休息個十分鐘。今天在“耕云”,算是時隔已久地睡了個踏實的午覺,一覺醒來,已過三點。
這覺睡得比想的要久、要沉,醒來后看到時間,也沒有睡過頭的迫和罪惡,還懶洋洋地了個腰,迷瞪了會兒才起床。
袁雙洗了把臉從房間里出來,大廳里只有兩個客人在坐著看書玩手機,阿莎已經從千戶寨回來了,大雷正陪“寶貝”在玩球。
午后的斜照進廳堂里,微風不燥,風鈴輕輕搖響,一切都很平和。
袁雙走到前臺,問阿莎:“你們楊老板還沒回來嗎?”
阿莎輕輕搖頭。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拉到客。”袁雙嘀咕了句。
走到吧臺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著,轉眼看到虎哥背著個行李包從樓上下來。
袁雙立刻放下杯子,錯愕道:“虎哥,你這是……要走?”
“對啊。”
袁雙十分驚訝,中午虎哥還和一起把酒言歡,侃大山來著,完全沒說過要走的事。詢問:“怎麼這麼突然,家里有事?”
“沒有。”虎哥豪爽一笑,說:“在老楊這兒呆了有段時間了,心靈也清洗干凈了,我尋思著該挪地兒了。”
袁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虎哥卻瀟灑得多,他拿出手機,掃了前臺的付款碼,一邊低頭點著屏幕,一邊說:“結賬。”
“楊平西的規矩,你是他朋友——”
“親兄弟明算賬,我不能白吃白喝。”
虎哥說完,袁雙的手機里就彈出了一筆進賬信息,點開看了眼,發現虎哥轉了好幾千過來。一驚,立刻開口說:“虎哥,轉多了。”
“不多,我在店里都住了小半個月了。”
“是多了——”
“不多的,我心里有數。”虎哥說:“真多轉了,老楊下回就不讓我來了。”
袁雙抿,“楊平西下午送人去藜江市了,應該快回來了,你要不要等等他,或者明天再走,晚上再一起吃頓飯喝杯酒?”
“不了。”虎哥擺了下手,說:“飯中午已經吃了,沒一起喝杯酒是有點可惜,但是沒關系,我以后還來,要喝酒有的是機會。”
袁雙張張還想說什麼,虎哥抬手制止,說:“妹兒啊,‘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次來能認識你,我們也算是有緣。”
袁雙有些難過,開口說:“虎哥,之前……對不住了。”
“說的什麼話。”虎哥“嘖”一聲,大方道:“都知道你是為‘耕云’好,老楊看人準的,他信你,我信他。”
“之前我還擔心老楊這旅店會撐不下去,現在有了你,是他的福氣。”虎哥看著袁雙,走心道:“希下次來‘耕云’還能見著你。”
袁雙想起這陣子和虎哥相的點滴,心中慨然,走出吧臺,送了虎哥一程。
到了店門口,虎哥轉過攔住袁雙,說:“妹兒,送到這兒就行了,替我和老楊說一聲……我走了。”
虎哥背著包往山下走,邊走邊朝后揮了揮手,灑又恣意。
袁雙以前在酒店,職業地送別過很多客人,以為自己足夠理,可此時眼看著虎哥的影慢慢變小,的眼眶莫名有些熱,就如同告別了一位摯友。
虎哥走后一小時,楊平西才從藜江市回來,還帶回了兩個客人。
袁雙顧不上迎接兩位新客,喊來阿莎幫人辦住,然后就把楊平西拉到一旁,說:“虎哥下午走了。”
楊平西聽完,只是微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袁雙見他反應平淡,蹙了下眉,問:“他之前和你說過今天要走?”
“沒有。”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虎哥要來也不會提前說。”楊平西說:“‘耕云’就在這,以后還有機會見面。”
楊平西說的云淡風輕,袁雙卻被到了。
顯然楊平西與他的朋友之間自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他們的相相知相別并不需要轟轟烈烈極盡煽。對他來說,朋友來,“耕云”永遠有一間房住,朋友走,他也不會強行挽留。
他們之間并不需要特別鄭重的道別,因為彼此都明白,就如天上的浮云一樣,散了,總會有再聚起的一天。(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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