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從落花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晌午。

司炎修早已經檢查完現場坐在客堂等著回來。

“如何？”一見到凌子萩，司炎修遞上一杯溫潤口的清茶，問道。

凌子萩搖搖頭，環顧四周道：“錢老爺子還沒回來？”

剛踏進屋準備給二人換熱茶的張管家聞言，連忙出一臉抱歉的神道：“司大人，司夫人著實抱歉。

稍早之前老奴就通知了家主，誰知方才家主回訊說鋪子里出了點事，要晚一點才來。”

聽到這，凌子萩倒是不覺得驚訝，畢竟擁有家財萬貫的人，哪有時間在一個無關要的娘上浪費。

“那好吧，等這案子有眉目，或者有旁的問題，我們再來。”司炎修似乎也不介意錢老爺子的怠慢，拉起邊的凌子萩起準備離開。

張管家經歷過那麼多人，對于場上的事早都輕車路，連忙故作挽留地追在司炎修邊道：“司大人，您這錢府已經準備二位飯菜了，不如留下用完膳…”

“用膳就罷了。”司炎修瞅了眼邊的子，道：“今個答應夫人去新十里香吃東西，就不勞煩錢府心了。”

說罷，司炎修握凌子萩的手出了錢府。

凌子萩豈能不知道司炎修在想什麼，他是個不喜際的，若是沒有必要留下的飯局一般都會婉拒，尤其是錢府這種從商的，本就是查案子，有些事避嫌還是有必要的。

“大人準備請我去十里香吃什麼？這個時候有位置嗎？”兩人走在金華大街上，凌子萩抬頭瞅了眼天空，大概估算出這會是個什麼時辰，忍不住對邊的男子調侃道。

司炎修淡淡撇了一眼，知道這小子是故意為之，也不怒，只是拉著一邊走一邊道：“帶你去吃一家絕世味，比十里香的好。”

說著，司炎修不管是否同意一轉彎穿過小巷來到一看起來別致的小食樓前。

兩人要了碗湯圓，準備解決今個的午膳。

“印象里記得每次快過年的時候，母親都會帶著我在這里吃一碗熱湯圓。”司炎修吃著碗里的元宵，難得流真地開口。

凌子萩吃飯的作頓了一下，抬眼著對面依舊面平淡的男子，看樣子他并不在乎，但是心里知道他此刻是有多麼的想見到這個他偶爾掛在邊的人。

嘆口氣，也不知道如何安他，隨意掃視周遭，驀然發現這小巷子深竟然是十里香的后門，而從后門經過的是一抹悉的影。

“大人！”凌子萩連忙把勺子里的湯圓塞進里，順勢一把抓住司炎修的手臂道：“看看，那是誰？”

司炎修順著的指引去，雖然只是看到那抹影的角，卻已經確定了那人的份道：“？”

凌子萩點頭：“這會估著是祥兒在午休，如今一直照顧他的于娘又被殺了，按道理姜氏作為生母多應該陪著，怎地會出現在這里？”

司炎修認同點頭，隨手扔了倆銅板在桌上，起跟上。

姜氏的心似乎沒有被于娘的死影響，凌子萩跟司炎修剛走出巷子，看到的便是面帶笑意的帶著一名婢，走進了一家鋪子。

司炎修對于跟蹤這樣的事很在行，畢竟是大理寺的人，他掃過周圍一排鋪子，最終拉著凌子萩朝鋪子對面的一座茶樓走去。

好在中午喝茶的人，二人在二層要了雅閣，一邊品茶一邊繼續觀察對面的姜氏。

凌子萩的視力不錯，隔著街道都能看到鋪子里姜氏的一舉一。

只見拿起一件狐裘外衫在上比劃了一下，點點頭轉手扔給邊的丫鬟，之后又拿了一件白細襖對著銅鏡比劃，又點點頭扔給后的丫鬟…

來回往返，凌子萩覺得也不過是兩盞茶的功夫，姜氏邊的丫鬟已經抱了好大一堆服放在柜臺上了。

沒一會兒，姜氏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扔在掌柜面前，說了幾句話，雖然聽不到，但是作為貴的凌子萩也能猜到應該是讓掌柜送到錢府的意思。

接著，姜氏在掌柜的目送下走出鋪子，進了旁邊的珠寶鋪。

“奇怪了！”凌子萩觀察完姜氏這一系列的行為，忍不住納悶道。

“怎麼？”司炎修抿了口茶，問。

凌子萩著對面男子，他沒發現什麼問題，也不怪他，畢竟這種細節方面的只有子才最清楚。

“你看。”凌子萩把手中茶喝完，指了指對面的鋪子，解釋道：“這應該是咱們蕭城最大的鋪子了吧？里面基本男老的衫都有得賣，對嗎？”

司炎修頷首。

“但是你看看姜氏買了什麼，五套子衫，兩套男子衫，唯獨了孩子的衫，這是為什麼？”凌子萩反問。

司炎修不語，等著后面的話。

“如果姜氏只想給自己置辦那麼只會買子衫，并不會買男衫，既然買了，就說明肯可能心里有錢老爺子。

那問題又來了，既然如此做是因為喜歡或者對錢老爺子有，那為何不給自己和錢老爺子的孩子錢祥買呢？理論上應該更寵錢祥不是嗎？”凌子萩咬，著開始選珠寶的姜氏繼續道：

“如此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買這些東西知道是用的誰的錢，買那兩件男衫也只是討好罷了，而錢祥在心里可有可無，不需要太費心。”

凌子萩說著心里補充道，這姜氏是標準的現代唯利是圖小三心理，為了討好男人，花男人的錢，怎樣的裝模作樣都能干出來。

以前還需要心理學分析，現在電視劇里很多，觀眾都能分辨了。

唯一讓覺得奇怪的是，怎麼著錢祥也是這個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可從一進到落花院就發現姜氏并不是很愿意和這個孩子親近。

起初只是心里奇怪，如今再看姜氏的私下的舉更加落實了的想法，這是為什麼？天下真有這麼自私的母親？

凌子萩還在思索的時候，姜氏已經從珠寶鋪子里走出來了，手腕上多了個鐲子，剩下的什麼都沒有，果然只是想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