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口縣縣衙戒律房。

凌子萩過天窗著里面懶散打著瞌睡的‘男人’，他似乎被一大早這麼來有些不滿，眼神不屑一顧地著對面坐在帽椅上的男子。

“我就說，之前來我南風館賞了那麼多錢，卻不留下的風流男人怎麼這麼特立獨行，沒想到是大理寺卿司大人，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林嵐淡淡掃過對面的司炎修，角輕扯間，出一抹嘲諷。

司炎修見多了形形的犯人，對于林嵐這樣早都司空見慣，他隨手把兩張驗尸單放在他的面前，示意他看看。

林嵐沒拿起，只是掃了一眼，道：“不錯！周琰是我這里的人，但是十幾日前他就失蹤了，也是今個看這驗尸單我才知道原來他死了。”

林嵐說‘死’這個字的面不改的，似乎他本不在乎，又似乎他在夜隆長巷這麼多年早已麻木。

“十幾天前失蹤？他是你的人，人不見了，為何不報？”司炎修冷冷質問。

“報？哈哈！”林嵐一聽這兩字，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尖銳的冷笑聲回在戒律房，“八年前我剛剛盤下南風館不到一年，也失蹤過一個小，是報了的，可是結果我等了八年，大人覺得，報有用嗎？”

司炎修沒吭聲，眸掃過林嵐挑釁的面容，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盡管他無力反駁，可是這更讓他確定八年死亡的其余三個人和南風館不了干系。

“那這個人呢？你知道他嗎？”

司炎修話鋒一轉，把另一份驗尸單推了推。

林嵐拿起瞅了眼上面的名字，接著搖搖頭，“不認識。”

“他是在貴喜院失蹤的，之后尸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燒焦曝尸荒野，你有什麼要說的呃？”

“貴喜院？”林嵐揚眉，想狡辯什麼，可當他上司炎修似笑非笑的表，瞬間明白他的事對面的人已然知曉，無奈聳肩道：“不錯，貴喜院是我的地方，可是他不過是個嫖/客，貴喜院有那麼大，我怎麼知道他怎麼不見了？又如何死的？”

司炎修掃了他一眼，收起桌上的驗尸單，繼續問道：“那林管事的可知道周琰其實是有父母的？”

“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可是把他賣進南風館的就是他的父親周涼。”林嵐說著，把懷中早都準備好的賣契放在司炎修的面前，蔥白纖細的指尖點著賣契最下面的一個紅朱砂指印，道：.七

“這就是周涼的手印，白紙黑字，我可是百兩從他那里買來了娃兒，不犯法吧？”

“那時候周琰多大？”司炎修沒有理會林嵐的挑釁，問道。

“很小，應該才有十歲的樣子吧。”林嵐回憶道。

“你知道為何周涼會賣自己的孩子，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司炎修又問。

“知道。”林嵐深深呼出一口氣，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周涼是我們這里著名的雕工，家里肯定不缺錢，可是那又怎樣，人家想賣孩子，我總不能阻止吧？您說對嗎，大人？”

“那好！”司炎修也懶得和他爭辯，話鋒一轉道：“你是九年前來的雁口縣對嗎？”

林嵐打了個瞌睡，點點頭。

“南風館你是如何盤下的？”

林嵐了已經困得開始打架的眼睛，坐正子道：“大人若是能了解到九年前的事，那麼勢必對我的事也得徹了吧？”

說著，他從懷里又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司炎修掃了一眼，知道那是南風館的地契。

接著，林嵐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來雁口縣的時候早已快個半死人了，、寒冷還有我的原因，導致我在這里找不到一份面的工作，活干不了，又沒什麼手藝，輾轉就到了南風館。

幸得我在宮里學了些伺候人的本事，再加上我的特殊，一時間還了南風館的頭牌，我在南風館待了一年，確實南風館的生意很好，可是架不住東家有事不是？

所以我在楊壽還未把準備賣掉南風館這個消息放出去，就先找到了他，當夜我拿出所有的積蓄，他便把南風館允了我。”

“那你知道楊壽現在在哪？”他繼續問楊壽的事。

“他說他老家出事兒了，得抓回去，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回老家了吧。”林嵐慢條斯理地說著。

“楊壽老家哪里的？”

“蕭城？”林嵐思忖半晌，蹦出這倆字，“我記得他說的是蕭城，如果這幾年記沒出錯的話。”

“好，本知道了。”司炎修拿過桌上南風館的地契，道：“這個府想暫時保存。”

林嵐聳聳肩，一副‘我反抗有用嗎？’的表。

司炎修也懶得和他說話，起朝戒律房外面走去。

此刻等在外面的凌子萩走到他邊，從他掌心中接過南風館的地契，當看到上面地契買賣的數字之后，錯愕道：“五百兩，這麼？”

司炎修面微沉點頭。

五百兩在藺國什麼概念，也就夠買蕭城的半座房子的，盡管雁口縣地僻壤，可是這里的房價并不算低，五百兩也只能買周涼那麼大的宅子，而如今這五百兩可是買了夜隆長巷的南風館啊。

除非楊壽是腦子不合適了，那麼本不可能把這麼大且又是掙錢的小館賣給一個毫不相干的‘宦’。

就算是九年前，價不一樣，這南風館說也得價值個千余兩吧，那麼只能說明這地契有問題。

想到這，凌子萩對著外面的想再仔細看看地契上的。

司炎修從手中拿過，疊好放在懷中道：“不用看了，地契是真的。”

“那想解開這個疑問是不是只有找到南風館當年的東家楊壽了？”凌子萩聽到這，面有些垮地開口。

司炎修聞言認同地點頭，回眸著一直跟在他后的袁逸春。

袁縣令再如何笨拙，聽著二位的談話也多明白司炎修此刻看他是何意。

他連忙從懷中掏出稍早查到關于楊壽的信息道：“南風館的東家楊壽確實是九年前把南風館賣出的，當時是在上一任縣令沈大人手中辦的，之后他便離開了，據下在書賬房查到的，他是去蕭城老家了。

只是...”

“只是什麼？”司炎修不喜歡有人跟他賣關子，眉頭皺起問道。

“只是下也找人去調查了，回來的差役說，沒找到楊壽出雁口縣的令箭記錄。”